進了慎刑司跟死了沒啥區別。
死也無可厚非,重如泰山,輕如鴻毛。
但念清歌想做一個‘重如泰山’的死法的人。
“皇上。”念清歌喚她,一雙美眸蘊著滿滿的認命,離漾抬眸望著他,一雙眸子淬滿了冰冷,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定定的凝著他的龍眸,念清歌一咬唇瓣兒:“我揭。”
離漾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將德公公請來,殿外守著御前侍衛只不過是為了給念清歌一個下馬威罷了。
他掌握在手心裡的事向來如此精準。
“恩。”離漾淡淡的回應著,眉梢隱著一抹複雜的情愫,龍眸凝著她的動作。
念清歌知道現在已然是無路可退,無路可走。
現在只能看她的命了。
纖纖玉手擎起,蔥玉段似的手指放在面紗的一角,輕輕的扯下。
那張驚為天人的美貌就那樣暴。露在離漾的面前。
離漾幽深的瞳孔緊縮了一下,驚愕夾雜著驚豔之色堆積在眼底。
涼薄的唇瓣兒緩緩的吐著金字:“念。。。。。。清。。。。。。歌。”
緊繃的面容掛著一條條黑線,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心底魂牽夢縈的神秘女子竟然是被他打入冷宮的念清歌。
他幾乎快要把她忘了。
只是,她不是應該在冷宮,怎會隨意的出來,而且這幾日還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的。
迸射出來的危險氣息幾乎要灼傷念清歌,她一時間頭腦空白,待反應過來時,兩腿一軟,跪在地上:“罪妾知罪,請皇上懲罰。”
德公公驚愕極了,但在離漾面前只好收斂一些。
半晌。
離漾沒有作聲,視線落在唸清歌的白色裙襬上。
她。。。。。。竟然這麼美。
空氣中凝著緊張到窒息的氣氛,念清歌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閉著眼睛等待著上天對她命運的安排。
離漾就是命運,就是上天。
只要他一句話,能將她送上天堂,也能將她打入地獄。
“將她押到浣衣局。”離漾的視線落在濃黑的閣窗外,不再看她。
念清歌怔愣一下,他不是應該將她重新丟進冷宮或者關進刑部大牢。
話落。
離漾轉身,負手而立,疲憊的閉上雙眼,睫毛投下的陰影打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愈加的深邃深沉,讓人捉摸不透這個帝王的心思。
大掌揮在空中,德公公領命而來,徑直行至到念清歌前,伸出一個手臂:“念秀女,請吧。”
念清歌微微頜首,朝離漾一叩頭,聲音有些低啞:“多謝皇上。”
細碎不一的步伐漸行漸遠,慢慢消弭在離漾的耳畔,但那股子獨有的馨香之氣卻一直揮之不散。
深夜,涼風習習。
念清歌輕薄的長裙在風中搖曳,似是一股風就會將她吹倒一般,兩個御前侍衛面無表情,一人拽著她的一個胳膊,德公公挺直了腰板兒站在前面。
跪久了的念清歌雙腿痠麻,有些撐不住,走幾步便會停下來歇息一會兒,那兩個侍衛哪有那麼好的耐心,兇巴巴的吼著:“別跟這兒裝死人,要死也死在浣衣房,晦氣。”
德公公嘆了一口氣,無聲的遞給兩個侍衛一個眼色,念清歌被他們暴力的踹了一腳,又粗魯的拉了起來:“走!”
夜深人靜,烏鴉悽哀。
浣衣局的涼氣撲面而來。
德公公上前敲了敲浣衣房的木門,裡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大半夜敲,敲,敲,敲什麼敲,沒幹完活不許睡覺,跟老孃求情也沒用。”
眉頭一簇,德公公佇立在門外,聲音蕭冷:“掌事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