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夢到了什麼,眼角似乎有絲溼潤。
他在她床榻之前坐下,伸出手將她眼角水滴輕輕抹去,而後靜靜的瞧著她。
他盯著她熟睡的面龐,即使粉黛不施,她的臉依舊清麗脫俗,月光之下,他能清楚的看到她根根睫毛在眼角投下密長的陰影,如此膚白素雅,她確有一副好相貌,然而他見過的漂亮女人不在少數,為何偏偏對她上了心。
他目光移到她細嫩的脖頸之上,那裡如此脆弱,只要他輕輕一握便可輕易了結她的性命,可若仍在從前他或許會毫不猶豫,可如今他卻再也下不了手。
她睡得極不安穩,被子不知何時已滾落到了一旁,他皺了皺眉,輕輕提起被子將之重新蓋在她身上,動作溫柔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許是這一番動作讓芙凌有所驚覺,他看到她眼眸動了動,就有睜開眼來的趨勢。
屋子裡昏暗一片。
芙凌慢慢睜開眸子,藉著月色屋子裡並不完全漆黑一片,在暗衛部十幾年的訓練使得她的警覺極高,她凝眉細看,手不覺握上腰間短劍,然而屋子裡一如當初,並不見異常,沒有任何人的蹤影。
她向一旁看去,窗欞半開,只聽得見外間風聲偶鳴,她看著那窗子片刻,忽然眯了眯眼,輕甩衣袖,眨眼之間半開的窗子忽然“砰”得一聲關上。
她重新閉上眼,在漆黑的屋子裡再無動作。
窗外,東方漠靜靜站著,她與他僅僅一牆之隔,可再見面卻似乎難上了許多,他慢慢低頭垂眸,屏息凝聽她清淺的呼吸聲,一如她就在身邊。
初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內的時候芙凌慢慢睜開眼來,她撐著手臂欲坐起身子,然而卻始終坐不起來,受傷的那條腿依舊不能移動分毫,只要稍微動作,帶著麻意的刺痛感便猛地襲來。
疼痛很快便讓她的面頰上生出點點汗滴,她咬了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氣從床頭挪動,然而終究腿腳不便,她猛地從床榻之上跌倒下來。
房門很快被人開啟,她背對著門口,摔下去的力道讓她緊緊蜷縮著身子仍抵抗不了疼痛,在被人抱起的一瞬間,她猛地身子一震!
除了和風,她不曾再與別的男子有過接觸,然而如今這個懷抱卻是那麼熟悉。
來人的懷抱很緊,將她穩穩的固定在懷中,她指甲緊緊掐著手心,直到感到掌心一片溼濡才慢慢睜開眼來。
入目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陌上顏如玉,公子世無雙,他依然那麼清新俊逸,眼角旁妖嬈的紅痣熟悉的讓她幾乎想流淚,她曾與這面孔的主人共同生活了一年之久,他們曾是那麼的親密,然而這張面孔她卻幾乎有半年未曾見到,她曾是那麼的想他!
她死死盯著面前之人,緊緊咬住蒼白的唇,很快唇齒間便溢位一絲淡淡的殷紅,抱著她的人眉頭一皺,伸出一隻手臂將她下頜捏起,她被迫張開了口,隨即便見那人俯身向她唇畔吻來。
他閉上了眸子,神情專注,他的吻似有千般溫柔,冰涼的唇與她唇齒相接,他輕輕舔舐著她剛才唇上咬破的傷口。
她眼眸發紅,被他按在懷中,她動彈不得,她眸子裡無盡的寒意越來越濃,驀地,她揚起一隻手狠狠向著他臉上扇去!
不過剎那間他動/情之色不再,忽然睜開眼膜,他目光平靜的看著他,在她手掌落在面龐的前一刻伸手將她擋住。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臂,道:“你累了,我送你上榻休息。”
隨即,他將她放在了床榻之上。
芙凌看著他一聲冷笑,“怎麼,如今敢以真面目示人了?你就不怕我看了你這張臉後再糾纏於你,你不是想擺脫我麼,這會兒難道又轉了性?”
東方漠坐在她榻前,無視她眼底的厭惡,只伸手將被子蓋在她身上,輕聲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