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為追一名極道之修,卻要勞他離開樓船,心中著實不快。
這二字並非真言,卻因凝聚了姬春山身上的巨大靈壓,其威能又怎遜於尋常法寶,而那修士動作再快,又怎能快得這聲斷喝。
那修士身邊的黑氣被姬春山一喝而散,就連那虛界裂縫也大有彌合之勢了。
黑袍修士既驚又恐,再展劈天斧旗,那旗上斧影竟然從旗中化出,向身後的姬春山直劈過來。
姬春山嘿嘿笑道:“來得好。”隨手一點,那黑袍修士手中的青旗再也拿不住了,輕輕鬆鬆就到了姬春山手中,姬春山這時再將青旗一展,空中斧影歸位,這件姬氏法寶,終於物歸原主。
黑袍修士眼瞧著裂縫近在眼前,只需一兩步就要跨進虛界裂縫,卻知道今生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轉過身來,長嘆道:“多年謀畫,毀於一旦。”忽的向姬春山合身撲來,其身軀已在輕輕顫動起來。
九瓏在樓船中瞧得真切,叫道:“師祖,小心他用玄爆之術。”
姬春山冷笑道:“在本座面前,便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手掌虛虛一按,那修士便覺得身上靈脈皆被封住,體內真玄絲毫動用不得了,哪裡還能動用真玄爆裂自身,這最後的手段也是用不出了。便嘶聲大叫道:“前輩,你還是殺了我吧。”
姬春山面沉如水,袍袖一拂,那修士身化青光,被收到這袖袍之中,這是姬春山剛修成的袖裡乾坤之術,別說是極道之修,便是太虛之士,也禁不住這袍袖一拂之妙了。見此術大有妙用,姬春山也是一喜,略略消去劈天斧旗被盜之怒。
姬春山收了黑袍修士,這才回到樓船上,展顏笑道:“此次能擒得此賊,瓏兒當立首功。”
九瓏嫣然一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姬春山道:“瓏兒就替我審審這廝,我先將那裂縫彌合了,也免得浮羅天河的靈獸不斷擁來,擾人清淨。”
九瓏笑道:“春山師祖法旨既出,九瓏敢不效微勞。”
姬春山將袍袖一抖,那黑衣修士就跌將出來,此修身上靈脈皆被封住,就成了一具肉身凡軀,哪裡還能掙扎。
便有兩名女侍過來,押著黑袍修士進了艙中,姬春山再離樓船,要將那虛界的裂縫彌合。
九瓏亦來到艙中那黑衣修士雖是剛強,可因為靈脈皆被封住,一身修為絲毫動用不得,自知便是一名靈脩之士,也可將自己任意處置,心中怎不惶恐。
九瓏瞧了瞧那黑袍修士,也不說話,取過架上瑤琴,隨手撫動,琴音叮咚而出,極是悅耳動聽。
黑袍修士心中已打定主意,今日左不過是個死,對方有百計施來,自己只有一言以對罷了,哪知那女子卻不來問話,只管撫琴,心中就有三分驚疑。
過了片刻,那九瓏仍不理會黑袍修士,倒是那琴聲越發響亮,或如流水,或如行雲,聽得人心中大暢,黑袍修士也不免聽得入神,心中道:“臨死前能聽聞此曲,倒也算是不枉了。”
可隨著那琴聲聲聲入耳,原本一顆鐵石心腸卻慢慢的融化了一般,閉目想去,腦海之中,就一一浮過往日種種歡欣之事。自己得道也遲,只到三十歲才得聞仙修妙道,從此人生別開天地。此為一喜。
其後一路順風順水,可到玄修境界,卻足足耽擱了百年,也無一絲進益,原以為終身成就止於此處了,哪知卻機緣巧合,得到貴人相助,終於衝玄化羽。此為二喜。
再然後是飛昇昊天,雖然最初被迫加入百族,心中頗為不願,不想卻在百族之中,得遇紅顏知已,結下雙修之盟,那種百般旖旎之情,此刻想來也是心跳不止。原來那人生妙趣,遠不止於悟道通玄。此為第三喜。
想到這裡,忍不住就是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