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道:“紫微神光對仙修之士有百利而無一弊,欲救雪蝶,果然非瓏兒不可。”
就見那金針紫光流動,將一縷細不可辯的真火緩緩注進元雪蝶的胸口,那元雪蝶的面色本是蒼白如紙,被這真火灌入之後,也就片刻工夫,那面上已現春色。
九瓏此時已是面上含笑,口中喃喃道:“雪蝶,我不是我說你,你說好的十年之期一到,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前來,又怎的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若非天地垂青,怎還有相見之日。”說罷淚水又滴將下來。
那元雪蝶初時因性情高傲,對九瓏諸般不服,可二女一旦見了面,方知性情相投,又皆是那風光霽月,世間難得的奇女子,自是情誼日篤,因此反倒最為情厚了。
原承天見九瓏嗔怪元雪蝶,也不知如何勸起。那元雪蝶若非心懷天下之人,怎會與九瓏交厚?可身為知已,見到好友遇險,自是情急,口中嗔怪幾句也是常情。
九瓏又道:“雪蝶,你若是不曾受過重創,此刻定然已恢復了神智了,只是你不要忙,你在這水垣中待得久了,功力消耗不少。我用這七神針助你恢復功力,方才是萬無一失。”
原承天聽九瓏說出這般話來,知道元雪蝶已然有救了,心中喜極,忙向元雪蝶面上瞧去,那元雪蝶長長的睫毛果然微微一動。
九瓏雙手連施,將其餘六枚金針分刺元雪蝶周身諸脈,也只是稍稍一刺,復又取出針來,再換靈脈輕刺。也就是數十息之間,已刺遍元雪蝶周身諸多靈脈了,若論手法之快捷,便是原承天也來略遜一籌。
堪堪刺盡元雪蝶周身三百六十餘處靈脈,那元雪蝶忽的“啊”的叫了一聲,緩緩睜開眼來。
九瓏這時也停下金針,偏頭瞧向元雪蝶,面上又嗔又笑。
元雪蝶喉口格格作響片刻,忽的道:“好痛,好痛。”
九瓏道:“便是痛才好,方才讓你知道教訓。”
元雪蝶面上浮出笑意來,道:“那痛倒也不怕,就是面前多了一對佳偶,在那裡卿卿我我,讓人瞧了好不肉麻,這次第,又讓人情何以堪。”
九瓏俏臉生暈,叱道:“才好了片刻,就來胡鬧。”就連原承天也是面上發燒。
元雪蝶笑了笑,正色道:“莫非此刻已是十年之後?”
九瓏道:“可不是?你離了小冥界,就不知去向,連我與承天雙修定盟也不見前來,屈指算來,怕也有小十年了。”
元雪蝶道:“不想竟是這麼久了,在我看來,也就是數個時辰罷了,果然是斷界方一日,世間已十年,那斷界之中,好不怕人。”
原承天道:“雪蝶,此刻你不必急於說話,還是好生將養才是。”
元雪蝶搖了搖頭道:“風宗遜可曾救了下來?”
九瓏愕然道:“風宗遜?原來那團紫光之中,竟是風宗遜?我等只見到你從那紫光中掙扎而出,但那團紫光,卻切過灰雲,呼嘯而去了。”
元雪蝶嘆道:“此番若不是遇著風宗遜,怎能與你等相見。”就掙扎著坐起身來。
原承天與九瓏知道元雪蝶生性要強,既知風宗遜沒被救下,怎肯安心?只能好說歹說,先勸元雪蝶將養身子。
那元雪蝶卻搖了搖頭,道:“風宗遜為了救我,卻被困在這斷界之中,我若不能將他救出,有何顏面存世。是了,獵風何在?”
九瓏知道風宗遜既入斷界,必定知道九死一生,又怎會無話留給獵風,那千年的情誼,任誰也是銘刻於心,忙走出青龍塔,將獵風喚將進來。
片刻後獵風便隨著九瓏走進靜室,原承天瞧獵風神色,便知道九瓏已對她說起了。就見獵風銀牙緊咬,雙目泫然欲泣,也虧她性情剛毅,又知元雪蝶剛剛醒轉,不可驚擾,那淚水終究沒有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