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輕聲責怪一句:「乖蘇蘇,別直呼其名的,不像樣。」
江梓蘇腦袋在夏菱懷裡拱了拱,並沒有再聽話:「媽,我不想委屈自己。」
她的人生是付出代價換來的,她比常人更懂得人生苦短需得遵循自己的心,而不是為了別人去委屈自己。
為了母親,為了哄外婆開心,在外婆面前和夏晚兒維持表面的和善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夏菱沒說話了,江梓蘇卻有些清楚她的想法,「您準備繼續和他過,對嗎?」
「媽已經五十出頭了,二十多年都奉獻給了家,像是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沒有工作,沒有人脈,離了你爸,就什麼都不是。」
「我有時候甚至會想啊,萬一你爸變心了,在外面養了女人要和我離婚,我怎麼活啊?」
「這要擱在二十年前,我還能跟他折騰跟他鬧離婚,瀟瀟灑灑,可現在,我都五十了啊……」
夏菱的聲音非常感慨,江梓蘇能感受到她話裡深深的無力,「您不是什麼都沒有,離了江浩森,您還有我啊。」
「就是因為有你,」夏菱低了低頭,揉了揉江梓蘇的小腦袋,「你這麼個小紈絝。媽這一生也就這樣了,就算離婚自己做點小生意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行啊,你正年輕,什麼都不會的,需得你爸幫襯著你。」
「媽,我們不能這麼被動。萬一江浩森不肯幫襯我,一心向著夏晚兒呢?人,終歸還是要靠自己的。」
夏菱抿了抿唇,「媽自然是向著你的,你沒了你爸的幫助,如果真的能過得好,活得像樣,媽什麼都聽你的。」
江梓蘇能感覺到,在老公和女兒之間,夏菱明顯是更偏向女兒的。
當初她嫁給江浩森,恐怕也是更多為肚子裡的孩子考慮。
她有些感動,膩在夏菱懷裡,軟糯地表白一句:「媽,你真好。」
夏菱輕輕地笑了一聲,「乖女兒長大了,知道說好話哄著媽媽了。媽這幾天,除了你爸那破事,其實想得最多的,是你的事。你之前說喜歡的人,到底怎麼樣?不準備給媽媽說說?」
從夏媽媽嘴裡聽到「喜歡的人」這幾個字,江梓蘇第一時間想到的,卻不是向黎,而是莊律。
她像一張白紙一樣浸入這個世界,就像個小孩子,誰對她好,就在她心裡有分量。
莊律說得一點不錯,如果在她最委屈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向黎把她帶回家了,她大概真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性喜歡上向黎。
結果她被莊律撿走了,因為太多的事,對莊律的感覺會更複雜一些。
她靠在夏媽媽懷裡,輕聲問:「如果有個男人,找你結婚的時候,談的不是愛,而是利益,甚至給個合同告訴你,和他結婚你能獲得讓所有女人都為之瘋狂的利益,你會嫁給他嗎?」
「傻。」夏菱一個字評價了她,並認真給她分析,「這種事,它是論人不論事的。有的人呢,就喜歡給你錢給你買讓你喜歡他;又有一種人呢,他喜歡你,就情不自禁想給你買買買,給你世界上最好的。就你這假設啊,媽還真做不出決定。」
夏菱笑了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背問:「是不是心裡不舒服?你的那個『如果有個男人』用這種蠢行為惹你生氣了?」
江梓蘇沒說話,她覺得莊律不是這件事惹她生氣了這麼簡單。
夏媽媽卻忍不住安慰了:「感情的事,第一重要的,是你的心,裡面到底有沒有那個男人,有沒有想和他過一輩子;第二呢,他是不是值得託付一生?」
「第二不該是他是不是喜歡我嗎?」江梓蘇下意識地問。
「其實啊,感情這東西,它靠不住。特別是,男人心中的愛情,和女人心中的愛情,不是一個概念。有的人呢,他現在喜歡你,視你為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