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尋找失蹤的四弟,而周國的太師宇文護一直在暗中派人追殺這位四皇弟。若是周國的皇上知道四皇弟在高演的手上,就是手中有一百個玉清,也會願意交換。
“只是……”高演目中一絲歉疚,劃過眼底。
他了解文邕一直不願意回到周國,就是不想陷入紛亂的爭鬥之中,文邕無意皇位,可是宇文護從未真正的相信過他的這位堂弟會真的放棄皇位,四處追殺他。文邕此次回到周國,也是危機四伏。
“我明白,”文邕淡淡一笑,“即便你不讓我這麼做,我也會這麼做。“
高演很少跟人說謝謝,即便別人有恩與他,可是這次不同,深深道,“謝謝。”
“高演,萬一,我是說萬一,”文邕停頓片刻,道,“萬一……出事,你會怎麼做。”他始終未敢將玉清二字說出口。
高演嘴角微微揚起一笑,目中卻是殺意驟現,蕭索的殺意瀰漫著整個水榭,連文邕觸到高演的目光,都覺得背脊陣陣寒冷。
“我的兵力雖不足以踏平周國,但是,我會讓整個銀州城陪葬。”高演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的感情,臉上的殺氣如颶風般急遽翻騰,瀰漫整個清園都籠罩著重重的殺氣。
文邕不由的一顫,全身徹骨的寒冷,側目望向高演,只覺得毛骨悚然。銀州城是周國邊境較大的一座城池,連帶附近的小鎮村莊,約有八千多戶人家。讓整個銀州城陪葬,他相信高演說得出便能做的出。他似乎已經看見銀州城血流成河,屍骨砌山的場面。
“這麼做,可想到結果?”文邕問道。
私自出兵血洗銀州城,挑起兩國爭端,此是重罪,即便皇上有意輕饒,也難以堵住滿朝文武的悠悠眾口。如此妄為,不僅性命不保,更別說成就宏圖霸業。
高演淡淡一笑,笑的無比淒涼,“沒有了玉清,就已經沒有了結果。”
文邕回味著高演的這句話——是了,沒有玉清,哪有結果可言。高演對玉清的感情早已如瀑布般一瀉千里。冷漠如他,無情如他,卻也有用情至深,用情瘋狂的時候。
在江山與美人之間,高演已經做出了選擇。
遠處,元仲廉與孟達走來,“王爺,人已經關入密室。”
高演面無表情,似乎沒有聽到元仲廉的話,良久之後,對文邕說道,“這幾日,你就住在王府。”
“好,”文邕說道,轉身離去,兩步之後,停下說道,“你放心,我已通知五弟前去照看。”
文邕見高演微微點頭,才抬步離去。
元仲廉與孟達,緊緊的跟隨在高演身後,直到高演進入連枝苑,立在梨樹下。
一旁的逐溪和迎藍,低眉垂首,不辨神色。
迎藍的淚水一直沒斷過,見到王爺過來,心中愈發難受,又不敢大聲的哭,跑回自己的房間,才大聲哭了出來。
逐溪如雕塑一般,臉色幽暗,無盡的悲傷顯在眼底。元仲廉凝眉望她,片刻之後,低下頭去,心中愧疚不已,自責不已。
孟達微微抬眼,看向王爺,王爺的神色讓他心中震驚。
王爺一向灑然自若,笑若春風,目光中永遠都是對凡事毫不在意的神情。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是鎮定持穩,好像所有的難題到了王爺這裡,都能迎刃而解。
今天的王爺是怎麼了?知道王爺擔心無法,可是,當年崔太妃薨逝,也沒見王爺如此神色。
月光下的高演,雙眸黑瞳猶如深不見底的黑洞,死氣緩緩而來,蔓延著全身,向四周瀰漫而去。一臉的悲傷、荒涼,如迷失在邃遠的深山老林,找不到出口的無助;又如身處一望無邊的沙漠,滿目荒蕪時心底的恐慌;亦或是跌入到萬丈深淵,抓不到一根稻草,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沉沉墜下去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