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明叔那麼說,投去感激的目光。我知道我今天到這裡就是被折磨來的,早有心理準備,轉念一想,如果我隨便挑自己適合的穿,也許蘇烈更不會放過我,想象不出他又會出什麼難題給我,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倒不如就順了蘇烈的意思,長痛不如短痛。
我重新戴上假髮套,穿著高階定製的拖地長裙,戴著一條亮瞎眼的項鍊,由於裙子緊裹臀部,導致我走路時同手同腳,女傭們都在笑。老實說,蘇烈家裡的衣服品位不差,不難看,就是穿在我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用麥莉的話說,我穿西裝都比穿禮服裙來得引人注目,誰讓我是有著一顆爺們兒心的“叔女”。
“叔女”定律之一: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明叔看到我重新穿戴整齊站在他面前,露出程式化的紳士笑容,說:“夫人已經回來了,芸珠小姐和她的朋友也快到了,少爺讓您去大廳等候,他一會兒下來。”
我被人帶去大廳,像根筷子一樣杵在開放式的接待室裡,看到外面有條美麗的長廊,裡面種著美麗的盆栽,地燈照亮邊沿,頂上的白色燈光散發著毛茸茸的光暈。整個巨大的花園在眼前鋪展開去’在一盞盞地燈中,一草一木皆如夢如幻。我往長廊走去,一直走到長廊盡頭,望著童話中才有的景色出神,神遊太空。
幾分鐘後,看到芸珠和鍾斯宇說說笑笑從花園草坪道上走過來時,我徹底石化。
鍾斯宇和芸珠親密地牽著手,小聲地交談,芸珠不時發出輕快的笑聲,他們像居住在花園王國裡的花仙子和花皇子,突然化為人出現。他們看到改頭換面的我站在長亭形狀的接待室裡,卻沒有馬上認出我,只是微微地把眼神往我這邊瞥了一眼,又繼續談笑,往大廳的方向走。
他們從我身邊輕快地走過時,我的眼淚在眼中打轉,僵硬地站在原地,覺得自己像個白痴,那一刻真是恨死自己了。我望著他們般配的背影,心裡被饒了一股濃稠的憂愁。
快進大廳時,鍾斯宇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往我的方向看。
“怎麼了?”芸珠也停下問他。
鍾斯宇鬆開芸珠的手,朝我走來:“林麒?”
糟了糟了,我慌忙轉過身,背對著他們,使勁兒恢復心平氣和,太丟臉了,我不能這樣見鍾斯宇,我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他該怎麼想我?我該怎麼辦?
“林麒,你怎麼在這裡?”鍾斯宇的聲音已經距離我很近很近。我穿著一身累贅的長裙,逃也沒法逃,只能轉過身去,僵硬地朝他笑。他和芸珠一瞬間都看愣了。
還是芸珠反應快,走過來握著我的手說:“呀,阿烈說今天要帶朋友回來吃飯,原來是你呀,這麼一打扮起來,真漂亮,我都嫉妒了,是不是,斯宇?”她邊說邊回過頭去問站在那裡有點神遊的鐘斯宇。被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稱讚漂亮,我臉燒得像茶爐子。
鍾斯宇沒什麼反應,眼睛裡有疑問,但他制止自己開口問的衝動,只是微微笑著表示贊同芸珠的話。他眼神裡的一絲冷漠,刺痛了我。
有時候浮於表面的微笑比面無表情的冷漠更傷人。
我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對鍾斯宇解釋,剛要開口,明叔從房子裡走出來,提醒晚宴二十分鐘後開始。我悶悶不樂地跟著他們走在後面,望著鍾斯宇的背影有苦難言。
房子有一扇窗戶邊站了個人,目睹了剛才的一切。
蘇烈已經換了禮服下來,像個冷傲的貴族也像個吸血鬼一樣面無表情地站在大廳裡,氣氛冷得像冰河世紀。他剋制自己的目光不往芸珠身上移,落在我身上的時候嘴角微微揚了揚,帶著一絲“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的嘲弄。我沒心情理他,整個人垂頭喪氣地跟在鍾斯宇後面。
芸珠換了一套黑色的長禮服,她穿起來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