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隨船搭乘的旅客下了船,其中一人腳步虛晃,整個身體都架靠在另一人的身上,他猛烈的咳嗽了一陣,回過頭望望波光粼粼的涅瓦河面。
“放心,我們已經到了,等會我們找個條件好的旅館美美的睡上一覺再吃點好的,你的風寒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他的同伴安慰道。
兩人的身影在港口的盡頭消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三天之後,聖彼得堡的一家旅館內有一名旅客被發現死亡,同行的另一名客人也感染上了病毒。渾身的皰疹、潰爛的面板……毋庸置疑,天花再度來襲
訊息被立刻報送到了冬宮,女皇陛下不得不暫時停止處理所有的事務,因為天花疫情事態嚴重。
天花幾乎每隔幾年就會瘋狂的爆發一次,整個歐洲每年死於天花的人數超過十萬人次病毒繁殖的極為迅速,而且透過空氣媒介就能傳播,患病者死亡率也極高,幾乎每四名患者中就會有一人死亡。
女皇陛下立刻下令封鎖那座旅社,附近的居民暫時搬遷撤離,兩名病患的衣服、被褥和接觸過的所有東西都集中起來焚燬。
旅社裡鬧開了鍋,八十多名客人、二十位服務人員以及旅店老闆全家,一百來號人瘋狂的想往旅社外逃竄,可他們一跨出大門,就看到遠處站著的一排憲兵:女皇陛下有令,誰敢不服從命令呆在旅店裡,就立刻當場擊斃。
其中一位客人是名來自愛爾蘭的侯爵,他自以為自己的貴族身份足以令對方不敢朝他扣動扳機,然而他錯了,當他跨出門檻的一霎那,三名以上計程車兵開槍擊中了他。
硝煙和尖叫聲中,人們意識到女皇陛下命令的殘酷性,他們不得不退回旅社各自封閉在房間內膽戰心驚的等待禁令解除。
即使如此,女皇陛下也沒能放心,三天的時間,那位最初的病患恐怕已經接觸過了足夠多的人,而這些住過旅店的人又有可能將病毒散播到整個聖彼得堡
她派人按照旅店的住宿記錄開始在全城搜查曾經的住客,又有四十多人被找出來,而他們中已經有兩名發病者
這四十多名住過旅店的客人被再三盤問,但對於他們聲稱未接觸過那名發病客人的話女皇陛下並不十分相信。他們三天來所作的每一件事都被登記在案,遇到過的所有人都被監管了起來。
聖彼得堡進入了全城戒嚴,嚴禁任何人進城和出城,禁衛軍開始巡視每一條街道,所有的公開集會都被取消。
市民們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了防止有人因恐慌而鬧事,女皇陛下對外宣稱全城戒嚴是為了搜拿間諜,請所有市民不要外出聚會和收留任何可疑的人。
然而訊息是瞞不住的,五天之後旅館內又爆發出十二名患者,而旅店外被戒嚴的兩名第二批發病者停止了呼吸。
女皇陛下下令焚燬死者的屍體和隨身物品,並不允許舉辦葬禮。該命令遭受到了強烈的攻擊,對於東正教信徒來說,死後屍體被掩埋入教會墓地是唯一的救贖方式,而對於天花,人們熟知它的可怕卻不知它究竟是以何種方式傳染的,因此對於女皇陛下不近人情的決斷,死者家屬無法理解。
他們公開跑到冬宮前街去抗議,被禁衛軍們勸阻回了住地,可同時天花爆發的訊息也被公開了,第二天帝國日報就在頭版頭條刊登了相關資訊。
人們瘋狂的想要在瘟疫大爆發前逃離聖彼得堡,可他們拖家帶口的走到城門口時,卻被攜帶槍彈的禁衛軍攔住了:女皇陛下嚴格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離開聖彼得堡包括她自己
兩天之後死亡人數超過了十人,旅館外也開始出現了發病者:看來最初那名波士頓來的病患接觸過的人已經蔓延開去。
工廠宣佈停工,商販撤離市場,所有人囤積了糧食閉門謝客,靜等上帝之鞭的降臨。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