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依然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見,那人的聲音好像隔著什麼厚重的物事,聽不太真切。 “你的那個時代,遠在千年之後的異域。你是從……中國來的?”
習玉更加駭然,“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那你知道我能回去嗎?”
那人很久都沒說話,一直到習玉都等煩了,想開口詢問的時候,他才輕道:“緣分到了,什麼都擋不住。該來的來,該走的走。泉家老爺,她是你兒命中的貴人,如果想讓你兒活命,萬不可怠慢了此人。今日是十一月二十,下個月此時,你兒將退去所有瘴氣,完全恢復。”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聲躁動起來,泉豪傑激動的臉都紅了,煉紅滿眼是淚,喜悅地搓著手。只有習玉,在怔了良久之後,突然大聲說道:“不!我不留在這裡!絕對不要!”
煉紅的臉色頓時變了,“妹子!你何處此言……?難道是姐姐怠慢了你麼?”
習玉搖頭,“不是,但我不相信這個人說的東西。在我的時代,沒有人相信這些迷信的東西,有病了就去看醫生,總能治好的。我不想光憑這種虛無縹緲的說法就心安理得地留在人家家白吃白喝!我還不需要看人臉色過活!”
泉豪傑臉色鐵青,忽然大喝一聲,“來人!把曲天青押去後院聽候發落!”
立即有人應聲而上,架住臉色慘白的曲天青,要把她往下面拖。眾人又是一陣躁動,這下明白老爺是動了真怒,誰也不敢上來勸一聲。人群前面突然顫巍巍地走出一個白髮老太婆,拄著柺杖走了過去,沉聲道:“老爺,請不要魯莽行事!給人罪名至少需要原因吧?天青犯了什麼錯?”
泉豪傑冷道:“問她自己,方才揹著司馬姑娘上1008的時候說了什麼。我雖然老了,但耳力還是有的,怎麼能讓這種刁蠻之人繼續呆在泉府裡作威作福?”
那老太婆搖了搖頭,“老爺!天青好歹是曲鏢頭的獨生女,您這樣偏袒自家人,難免令人側目!天青年輕氣盛,再說她與念香從小一起長大,護著他怕他被人騙是正常的,老婆子我不明白您為什麼一定要用她來平息其他人的怒氣!”
泉豪傑嘆了一聲,怒氣漸平,“成婆婆,”他緩緩說道,“你是帶大天青的人,我理解你袒護她的心情。你都這樣說了,難道豪傑還能一意孤行不成?算了,放開她!但如果還有下次,我決不輕饒!”
曲天青立即被放開,她滿眼是淚水,卻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對泉豪傑磕了一個頭,然後恨恨地看了一眼習玉,便退下去,再沒說一句話。
習玉也被這陣仗搞得有些惶恐,她瞥了一眼那個成婆婆,她就是曲天青口中“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成婆婆?如果她沒記錯,剛才在山下,也是她先出言諷刺的。這個老太婆是不是看她不順眼啊?
成婆婆眼角也沒瞥她一下,徑自走了回去。泉豪傑走過來說道:“想必司馬姑娘一定明白了,小兒得了重病,剛才正廳中的高人先生也說過,你是他命中的貴人,還請姑娘救小兒一命!泉豪傑一生從不對人低頭,但今天懇求姑娘答應和小兒的婚事!泉家絕對不會虧待姑娘,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讓你做念香的正妻!”
習玉這一驚非同小可,嚇得臉色蒼白,幾乎跳了起來。 “不……不!我不行!我從沒想過要在這裡嫁人什麼的!說不定我馬上又會回去了!”
泉豪傑不等她說完,一揖到底,堂堂泉家的老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她面前低下了頭。“懇請姑娘救我兒一命!”
習玉手足無措,但要她馬上答應,那卻是萬萬不能的!“泉老爺你別這樣!我很為難的!本來這種命運說法就很虛幻,千萬不要當作至理!我……我沒本事救你兒子的!”
泉豪傑只是低著頭,一個字也不說。煉紅含淚奔了上來,扶著他當場跪下,“妹子!我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