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九九年國慶節。
耐爾建材廠銷售辦公室。
“任天行,你的電話,任天行……”細聲細語的,同時能聽出來有點著急的感覺。
辦公室文員站在庫房門口喊著,時不時用玉手捂著性感的櫻桃小嘴,和鷹鉤鼻。
庫房裡正在分揀板材,有灰塵飄來飄去的。
“哦,來了,來了……”任天行急促的跑去銷售辦公室。
一路急促的聲,這個時候,誰會給他打電話?第一時間想到家裡,臨走時他留電話號碼給老爸,順風。
難道老媽……他腦海裡浮現的全是家裡的事兒,著急忙慌的差點撞上了田龍文經理。
“悠著點,著急忙慌的,小心點,本來眼睛近視。”田龍文說,也沒發火。
“喂,你是誰?”他接起電話。
“任天行,我劉二楞,你還在建材廠幹呢?我打傳呼怎麼不回?怎麼樣?”
臥槽,噼裡啪啦一陣子。任天行本來對他不怎麼感冒,和林鋒文一丘之貉的主。沒想到他打電話。
“哦,還行,老同學有事嗎?傳呼停了,沒用。”隨意搪塞過去。
“好長時間了,問問。以後打這個電話能行?”
“這是辦公室電話,不行的,我開通傳呼吧。沒事兒,我掛了,上班呢。”
“嗯,趕緊開通,有事呼你。尚半斤乾的怎麼樣?”
“你找他,下午5點以後吧,上班呢,掛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或許,任天行對他有成見。
任天行走出辦公室,他怎麼知道這個電話號碼?找尚半斤不直接打電話找他?劉二楞在搞什麼鬼?
上班去了,懶得理他。其實幾天前,傳呼機有一條河南鄭州的資訊,陌生外地電話一概不理。沒想到,真沒想到是他?
隨後的一段時間,任天行除了上班,就是上班,其餘的休息時間,不再去外邊奔達,精疲力盡了,他想象力太豐富了,把業務員這一職業看的太重,結果摔了一個大馬趴,好高騖遠。
至少目前是不切實際的。
每晚上基本一個,靜靜躺在床上,與《平凡的世界》為伴,同宿舍裡的其他人看他,彷彿是怪物,悄然遠離他,不,是他遠離他們。
現在,他始終相信他們與他不在一個頻道上的平凡人,他們除了上班幹活,吃飯,茶餘淡飯後,尋找點刺激的生活就是河邊遛彎鬥雞,一輩子的生活為了女人那點破事兒。
毫無其他想法,至於馬路達也變得老實起來,河邊不再去了,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褲襠裡的東西有病了,梅毒疹子,好歹不是傳說中的艾滋病毒。
去他大爺的,男人有錢沒錢,一旦拜倒在石榴裙下,早晚有一天會淪落風塵渣子,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女人那點破事誰人不知,好吃難做,一旦步入紅塵客棧,早晚有一天會淪落街頭,悔之晚矣!
平凡的北漂打工人,他不應該是墨守陳規的,應該有自己的想法,為這個想法而為之奮鬥。
實在想不通,古往今來,青樓,洗頭房,髮廊女……還有不為人知的“天上人間”,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有錢人是去高檔會所也好,還是去“百樂門”也罷,有錢尋找刺激,君子好逑,只愛找處女,那是君子所為嗎?沒錢人河邊鬥雞,洗頭房,髮廊找中年婦女,什麼狗屁邏輯,都她媽的管不住自己的三條腿,禍害人間煙火。
任天行偶爾翻到王滿銀四處奔波,一會兒做老鼠藥的買賣,一會兒去蘭州販賣水果,一會兒去大上海……他總是尋找機會,擺脫貧窮生活,這一點沒錯。錯的是一年四季當逛鬼,不著家,留著蘭花一年四季獨守空房,當活寡婦,拉扯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