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堂堂小仲安王,明知皇上不想見他,偏要在門外愣站,也不知道所為何事,簡直是給臉不要臉了。”
君天宇沉著臉不語,歐陽術內心嘿嘿笑,表面輕描淡寫的同時,又善意地提醒,“皇上,臣自小就跟他不和,既然皇上不願見他,不如就由臣代為打發吧?”
運氣夠好的話,說不定讓他吐氣揚眉一番不止,還順便探出些口風來。
聽出歐陽術話裡的意思,君天宇霍地一下無法自抑地站直,鳳目一挑,眼色凌厲地睨了歐陽術一眼,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的意味十分明顯,“哼!這事,朕自會處理,南寧王,記得明哲保身即可。”
“臣遵命。”
歐陽術擺出馴服的樣子。
兩人又聊了一陣有的沒的事情,眼見君天宇心神不定,幾番欲言又止,目光掃了掃門外,又沉著臉不吭聲,暗忖今日怕是不能從這個愛鬧彆扭的身為一國之君的鐵桿兄弟口中探取任何訊息,歐陽術更是興致寥寥。
南寧王其人(4)
連連打了幾個哈欠之後,終於忍不住提醒,“皇上,恐怕小仲安王仍在殿外求見,家母還在家中等候臣回家同聚,如果皇上無其他吩咐,臣……”
要他夾在中間一起不好做人,卻還想矇混他,不讓他攪進事端裡頭,想也別想。
他歐陽術生來最喜歡兩件事:製造麻煩和解決麻煩。
卻從來沒有自己不參與卻給他人善後麻煩的善心,——即使物件一個是他的鐵桿兄弟加主子,另一個是他惺惺相識卻又喜歡爭鋒相對的死對頭。
君天宇還在作準,外面響起騷動。
“王爺請止步!”
“王爺留步……”
“莫怪卑職得罪了,王爺。”
隨著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與兵器被折斷的聲響,門口響起李公公尖細又驚恐的阻擋聲。
“哎喲!王爺,您這是何苦?皇上正和南寧王議事,王爺還是先站在一旁等候吧,驚擾了聖駕可……哎喲!哎喲……”
墨青色的身影在眼前晃過,狼狽地連退幾步,一個不慎被門檻所絆,身子癱軟似的跌倒在地上。
君天宇與歐陽術面前,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急的易仲渾身顫抖地站著,臉色蒼白,望著君天宇的眼神陰鷲,仔細看,又仿若帶著幾分痛楚與失望。
他的身後,跪倒滿地護駕不力的侍衛。
君天宇沒下令,對方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小仲安王,面面相覷,在場的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分,就連跌倒在地的李公公也不敢爬起來。
由著王爺與皇帝二人對持。
情況由僵硬變得詭異。
空氣失去了作用,四周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氣息,小仲安王艱辛地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傳至各人耳內異常沙啞,“皇上就這麼不待見本王?”
“何不問問你自己,今日之舉有否將朕放在眼內?”
君天宇壓抑著嗓子,低吼回去的聲音比他更要陰沉更劇烈更沉痛,臉上罩著一層晦暗不明的寒氣,額頭青筋凸起,胸膛起伏不已,手掌置於眾人看不見的角度,幾度握成拳,密不透風地攥緊,指關節泛白。
不將他放在眼內?
被他話裡深意刺傷,易仲勾起唇角,卻分明沒有半絲笑意,許久,如黑曜石的黑眸才微微移動,沉甸甸的視線移到君天宇臉上。
後者哼地一聲別過臉。
原來,果真如此。
怪不得他怎樣找都找不著。
終於得到想要的答案了,易仲驀地嗤笑,不管心頭的沉重,他目光蕭穆,帶著不顧後果的涼薄與決絕,一個字一個字地將來意表明,每說一字,心像被刀劃般鈍痛。
“放了她,以後——本王但憑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