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
“昨天隔壁老陳說,看到曉琳和一個男人一起看電影,個子和你差不多,高高瘦瘦的,可惜老陳只看到背影,不知道他長得怎麼樣。你看,曉琳對我們越來越疏遠了,以前她收到了情書什麼的,都要拿來給我看,現在有了男朋友都不告訴我了,下次非問問她不可!”
季文瞪著面前的作業本,手上的紅墨水筆在作業本上滴下了一大滴墨水,像是一滴殷紅的血點。
旭琴收拾好了文稿,輕快的說:
“季文,這次我決定休息一個禮拜不寫東西了,我們到獅頭山或者日月潭去玩玩怎麼樣?你可以向學校請幾天假。本來我還想約曉琳一塊兒去,但她有了男朋友,大概不會再和我們這對老夫妻一起出去玩了!”
季文仍然注視著面前的作業本。“喂!季文,你聽見我說的沒有?”
“嗯?”季文像大夢初醒似的抬起頭來,眼睛裡有一種旭琴不常見的迷茫的神情。“我說出去玩幾天,你的意見怎麼樣?”
“我恐怕不能請假,學校里正在月考。”
旭琴望著季文,她不瞭解,每次都是季文約她出去玩,而她忙著寫稿子,沒有時間。現在她有了時間了,他怎麼反倒推三阻四的起來了?她深思的看著季文,忽然,她發現季文近來憔悴了很多,鬢邊的白髮似乎也更多了,其實他還年輕,不應該這樣的。於是,她有幾分憐惜的說:
“季文,近來你的氣色不太好,我看你把那個家庭教師的工作辭了吧!每星期要有三個晚上在外面教書,也太累了一點,何況我們又不是要靠那點兒錢……”
季文突然把紅筆往桌上一丟,站了起來說:
“我有點頭昏,我要出去走走!”
“季文,你怎麼了?頭昏就在床上躺躺吧!又跑出去幹嘛?等下給風一吹,更得病了!”旭琴皺著眉頭說。
季文站定了腳,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旭琴的臉,裡面燃著一種野性的火焰。嘴角抿得緊緊的,一臉的倔強、堅決,和某種說不出來的奇特表情。旭琴詫異的看著他,他這種臉色使她想起關在籠子裡的獅子,她有點驚慌的喊:
“你怎麼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已經知道了?是嗎?”季文低沉的說,聲調裡含著點威脅的味道:“你已經知道一切了,是不是?”
“知道了什麼?”旭琴恐慌的問。“不要裝蒜了,知道了也好,免得大家悶著。我是愛曉琳,我們相愛了半年了,昨天和她看電影的是我,每星期三次的家教也是假的,我們一直在來往,我愛她!這就是一切!”
旭琴呆呆的站著,一開始她不知道季文在講些什麼,但,慢慢的,她明白了過來,她緩緩的坐進了椅子裡,手放在膝上,眼睛凝視著前面的空間。
“曉琳……曉琳……曉……琳……”她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好像這名字是完全陌生的一般。
“旭琴,”季文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握得緊緊的:“旭琴,你一向是寬大的,你向來並不太看重兒女之情,你有你的事業、名譽,和成千成萬的崇拜者。你向來把事業看得比家庭更重要,這不見得會打擊你,但,曉琳沒有你那麼富有,如果我拋棄她,她只有死。旭琴,我們離婚吧!你不會很在意的,我相信你是樂於成全我和曉琳的。……”
旭琴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季文每一個字都像是諷刺和指責,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鞭子。她張開嘴,想說話,但卻說不出來。季文又繼續說了下去:
“這許多年以來,我們都是貌合神離的生活著,不是嗎?每天我下課回家,你總是埋在你的小說裡,我們各人過著各人的生活,好像彼此都不相干似的。我曾經想挽回這種局面,但我並沒有成功……曉琳原是你的讀者,但她太引誘我……你會了解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