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但今天她要開場唱戲,準備工作還是很重要的,也得給別人家預備點時間不是。
——有她那句‘別人就不見了’,那些‘別人’肯定前仆後繼擠去她祖母那裡,堵著見她,她一鍋全燴,省著挨個找她,怪麻煩的。
富昌候府後院,有一處敬秀樓,是富昌候為惟一的嫡女長樂郡主修建的,位於府中東院西側一座小院的正中。
四四方方,沒半點出格也沒半點空隙,看著極規矩的小院,其建築結構與後宮某處倒有點異曲同工了。
在一切都看清楚明白後,長樂越看這座小院越向個籠子了。
經了兩世,長樂已經不在意了。
有人騙我、欺我、笑我、辱我、害我、何以處之、唯有敬他、容他、讓他、忍他、隨他……
——看準時機弄死他 。
時機很重要,報了仇,又不違天和、傷陰德,才是最好。
說是梳洗休息,那定是要梳洗休息的。散了頭髮,放了簾子,長樂是真打算小睡一會兒的。
恍惚間,長樂聽到外間有人來人往的輕微動靜,都被留夏擋了回去。只說她家郡主精神不濟,正睡著,醒了要先去給老夫人請安,別的話並不多說,全是按著長樂的意思來。
長樂睡得安心,足有小半個時辰才醒,她床上一動,外間守著的小丫頭就聽到了,然後留夏率先進來,輕聲詢問,她示意後,外面侍候的一小隊人先後進來。
漱口淨面,收拾一翻起得床來,移步到梳妝檯前,長樂帶著幾絲慵懶,撐坐在精雕細刻的紅木圓凳上。
長樂靜靜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打磨光滑的菱花銅鏡裡,映出一張絕美又驕豔的容顏,黛眉好似群峰攏聚、媚眼恰似水波輕橫,一雙眉眼盈盈之處,好似有春常住。
她這張臉啊,真是盡得父母真傳,哪怕富昌候總是懷疑她不是自己的女兒,她卻信得富昌候是她爹的。她這鼻、口妥妥是富昌候楊寧治的雕版。
前一世出了事之後,她還抱有天真,去找過她這個親爹,可人家根本不認她了,甩手就把她扔了出去,這一世,認不認的、是不是的也無所謂了,有沒有爹能怎麼的,她有娘!
“郡主,是否用這支紅豆釵?”
侍候梳頭的丫鬟清脆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說話間一隻素手已經從五層高的妝盒裡拿出一隻釵頭鑲著九顆圓滑紅豆的釵,在長樂挽成高髻的髮間比了又比。
長樂眉頭皺攏,這釵這些年了,竟然還在。兩世了,總有些舊人舊物,提醒著她,不走出另一條新路,就會在老路上跌倒啊。
若她沒記錯,這釵是月前立春那日柳承熙送給她,親手為她插上時,好像還說過一句肉麻麻的情話,什麼相思紅豆此情中,人影成雙比翼飛。
那時,距離她重生,好像隔著幾日。
那時,她聽這話,還又羞又惱又愉悅呢,現在,只覺得噁心。
長樂身後侍候她梳頭的丫鬟看見,連忙把釵移開。
她沒有跟著長樂去鈴鑼胡筒,自是不知道外宅裡柳承熙的事,但察言觀色是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必修課,郡主那些細微動作代表著什麼,她怎能不知道。
奇怪了,郡主之前明明很喜歡這隻釵的,更是連帶過幾日不歇,只是前些日子一覺醒來,似乎再也沒見她動過了。
見著身後的丫鬟把紅豆釵送回了妝盒中,長樂胸口緩緩籲回一口氣,唇角挑起一絲溫婉的笑來,“帶那隻鑲南珠的釵吧,那是去歲老夫人送的,我是極喜歡了。”
“是!”丫鬟應了,那廂裡留夏也找出來配過的衣服,帶著兩個小丫頭撐著過來,讓長樂過目。
一件嫩黃色的廣袖上衣,配著月白色灑開襦裙,與長樂插在髮髻間的鑲南珠掐絲銀的釵,很是般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