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這是一場必須勝利的戰爭,她必須要每一步都斟酌到位,不能有失,且絕不能退讓,李榮享的命在她的手裡呢,就看她這把發揮能不能到位了。
這一戰,未必所有都能成,卻是為之將來一切的基礎,絕不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就可以詮釋的。
“娘,女兒求求你了,你救救他吧,救救他吧,女兒不能沒有他,不能沒有他……”長樂哀哀而泣,好不悲憐。
整個人瑟瑟發抖,如一隻被大雨淋了毛的鳥雛,無法前路飛行。
一張蒼白無血色的俏臉,全是點點淚痕,淹沒了白日裡及笄宴時那份鎮定從容的絕世之姿,判若兩人,親孃都不好認了。
蕭華長公主一口老血都要被她女兒氣得噴出來了。
什麼叫不能沒有他,他算個屁啊,沒有他還能怎麼樣?不想活了?
是啊,真是不想活了,拿把剪子在那兒要戳呢,嚇呼誰啊,當她老孃是嚇呼大的啊,她就不信了。
母女兩個僵持在門裡門外,孫嬤嬤看著急啊,又是跺腳又是捶拳。
李榮享的事是她剛剛告訴給蕭華長公主的,所知所詳,絕無半處隱瞞,沒辦法,小公主剛見著蕭華長公主只顧得哭,根本說不出來話。長公主又急得不行,她不說,誰來說。
她早就預見到了長公主聽到纏上小公主的人是李榮享,必會極怒的。這比著小公主被柳承熙那種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侯府二代渣男纏上,更要命、更讓長公主沒辦法接受的。
這其中有許多不能說出口的糾纏及秘密,需要永世爛在最底最暗的地方,就如李榮享這個人,他永遠過不了明面、上不得檯面,但是他們家小公主卻不同。
她們家小公主是高高在上,如陽光一樣耀眼的女孩子,何該有最光輝燦爛的人生,怎麼能同李榮享那樣的人扯在一起。
她一個做奴才的都懂的事,她家主子哪能不心痛。她家主子驕傲了一輩子,怎麼可能讓女兒裁在李榮享那個雜種的手裡。
孫嬤嬤急得汗水一頭一腦門地往外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最怕這母女兩個談不攏妥硬著來,真若是誰也不讓誰,鬧得兩敗俱傷,可如何是好?
“長樂,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麼?”蕭華長公主努力收起一臉被草泥馬屎糊過的不可思議,鳳目沉出一灘黑水來,聲音更是低沉得可怕,“為了那種人而死?你可對得起為何而生又為何而長嗎?”置她這個娘與何地?
換個旁人,比如歐子嘉之輩,怕是已經不由自主跪倒,爬過去□□趾了,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磕頭磕到脖子抽筋了,那是必須有的。
畢竟蕭華長公主之怒,並不得大印帝江昭乾之怒輕鬆多少,有些時候,甚至更為可怕。
長樂雖也是跪著,卻未因自己孃親發怒而有半分退讓的心思,絕不,絕不能退讓,在她娘面前,退之毫釐都會潰不成軍的。
“娘,你生我一場,卻把我留在富昌侯裡養到成年,不管不問十四年,富昌侯府滿府人對我什麼心思,我是小孩子,我經得不如你多,你比我清楚,”長樂止了淚水,忽哀聲提起往事,蕭華長公主緩慢閉上眼睛,右手緊緊握成拳頭,心底卻浮起一絲酸楚來。
“娘,你或許不信,不似外面傳言那般,女兒從未怨過你,”或許前世怨過吧,但都是過去的事。
長樂今晚提起這些,絕不是翻舊帳、找她娘訴委屈來了,她是要動之以情,只憑著拿剪子戳脖子尋死覓活,在她娘這裡,絕不好用。
她和她娘之間,她娘對她成長以來的愧疚一直是有的,這是她娘情感上的弱點,她也是前世後半段、她娘將沒之時了悟的,今晚若不是為了李榮享,她斷不會提起,讓她娘不自在的。
她娘看著強勢霸道,卻是個極重情的。要不也不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