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夢已經困擾了小草很久了,有時候是漫天的大火,有時候是滿地的鮮血。夢裡她都覺得孤立無援,不知道該往哪裡跑。還像一個孩子一樣無助地坐在原地哭泣。
每次她都在想,段十一會不會像個英雄一樣突然從天而降,帶她遠離這可怕的地方,給她一片世外桃源?
結果每次都是被段十一從夢裡叫醒,一張看著欠揍的臉對她道:“起來練功了!”
半點沒有人文主義的關懷。
小草覺得這次自己睡了很久,差點已經看見了黃泉路和地府的大門,迷迷糊糊之間,卻聽得旁邊有人在說話。
“神醫果然醫術高明,段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敬啥呢這是,先喂藥啊,我手上端著呢。”
“喝口茶又耽誤不了時間。”段十一遞了茶杯過去。
包百病一臉納悶地接過來聞了聞,然後左手拿茶跟他碰杯,收回來就抬右手喝了一口剛熬好的藥。
這種典型走神了的人段十一經常遇見,就像上次小草拿著一串糖葫蘆和一根吃完了的籤子去丟。走到垃圾堆旁邊十分豪邁地將糖葫蘆丟了,蹦蹦跳跳地拿著空籤子回來了。
包百病也是喝了一口才發現不對勁,將藥嚥下去才道:“我喝錯了,重來。”
段十一放下茶杯觀察了他一會兒,確定沒有中毒現象才道:“沒事,不用來了,藥給我吧。”
單純的小神醫包百病同學壓根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小白鼠,還滿心期待地盯著段十一給小草喂藥。
小草只覺得天地一陣旋轉,像是有什麼東西倒下來了,溫暖又舒服。火滅了,血也不見了,她接著就睡了一個沒有夢的好覺。
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是黑夜,小草一睜開眼,就對上一張圓圓可愛的臉。
“你醒啦?”包百病欣喜地看著她:“我又成功了!”
小草茫然。環顧了下房間,頭還有些暈。
“你的未婚夫出去了,不知道做什麼去。他說你要是醒了,就在客棧等他。”
小草點頭,又皺眉:“我未婚夫是誰啊?”
包百病挑眉,伸手比劃著:“就是那個長得特別好看的,跟仙人下凡似的那個。”
“哦,段十一啊。”小草坐起來道:“他是我師父。”
包百病瞪大了眼睛:“不是未婚夫嗎?”
“怎麼會。”小草翻了個白眼:“他能看得上我?他自己說過,就算世上只剩下他一個男人和我一個女人,他也會選擇進化成雌雄同體!”
這話可真狠,包百病嘖嘖兩聲。
可是想起在河邊那人抬頭看他的眼神,包百病又覺得不對啊。
若是看不上,那眼神裡怎麼會全是絕望,絕望之中點了一點希望的火。帶著乞求看著他。那麼美好的人,突然像一隻沒了主人的大狗。
好吧,他不太會打比喻,但是大概就是這種感覺。要說這兩人沒感情,不太對吧?
小草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農婦裝,撇嘴道:“你幫我買身兒衣裳回來吧。”
“好啊。”包百病好說話得很,轉身就咚咚咚下了樓。
段十一返回了縣城,戴了斗笠,瞧著衙門上空一副凝重氣息,輕笑一聲,去了錢府。
錢芊芊伏法被關。對二夫人的打擊很大,但是對其他人來說,好像也沒什麼,畢竟錢府還是有女兒的。
段十一選擇了翻牆,跑到二少爺的房間外頭,將一封信丟進去了。
信上內容很簡單:來衙門,我有事找你。
段缺德同學跑這麼遠回來,就幹這麼一件缺德事,然後就愉快地騎馬回去找小草了。
商氏帶著人在衙門苦守,恨得咬牙切的。十多人葬送在段十一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