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沁面無表情地寫欠條。
邊寫,她還狠狠嚼了兩下清心草,看一眼金淮淵。
可謂是怨氣沖天了。
金淮淵垂眸,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欠條我收著了。”
“雖然要感謝公主殿下的配合,但,既然是欠款,就要儘早還清,你說對嗎?”
江婉沁:“……”
她皮笑肉不笑,一點兒都不想搭理這個漫天要價的傢伙。
金淮淵見她不答也不在意,只是將欠條摺好,認真收進袖子裡。
江婉沁忍不住輕輕呼口氣。
……清心草的味道衝得很。
像薄荷一樣,涼氣直躥頭頂,見效極快,一下子掃去剛剛的負面狀態。
現在,她眼也不花了,頭也不痛了,看金淮淵看得也更加清晰了。
控制不住的驚豔從眼中掠過,反應過來後,她對上他調侃的目光。
對方的手輕輕搭在下巴上。
她目光一掃過去就被吸去了注意力。
他的手真漂亮。
細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手背上隱約可見青筋,偏白的膚色最為高階,像玉石一樣冷。
染上他溫潤雅緻的氣質,她的視線不自覺就轉到他的眼睛。
“公主殿下,看夠了?”
江婉沁臉一紅。
但隨即就輕哼:“攝政王殿下還怕看不成?”
覺得有點兒渴,她垂頭倒了一杯茶給自己,仰頭一飲而盡。
金淮淵一怔,難得遲疑地看她。
“你……”不涼?
她眼睫一顫,清澈的眼瞳難得呆呆的。
涼!
超級涼哇!
她只覺一股涼氣在心口橫衝直撞,衝刺一樣,從喉嚨直到胃裡。
金淮淵忍不住彎了眉眼。
笑意讓他身上溫潤的氣質更濃,但他開口卻是:“唔,公主殿下不必緊張。”
“我自然不怕看。”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可以隨意看。”
他彎彎唇,吩咐道:“若寒,去,給公主殿下搬個凳子過來。”
江婉沁:“……!”你真的夠了!
她忍不住瞪他一眼。
這時,長寧快走幾步到她身邊,低聲道:“公主,宴廳的人過來了。”
文遠山那些侍衛慘叫得那麼淒厲,隔著幾個院子也能聽得見。
公子小姐們都嚇一跳,一路問過去,文遠山那些事兒鬧到攝政王面前,都清楚明白地擱在了檯面上。
這可尷尬了。
江婉沁眼神一閃,這個時間,想必是辦宴的貴女急了。
她瞥一眼金淮淵。
同樣的調侃回給他,似是在說:攝政王殿下,我就在這兒看著,你準備怎麼處理呀?
金淮淵睨她一眼,唇角慣性的笑又勾起來。
江婉沁一頓。
他不一樣了。
儘管笑意的弧度掌握得恰到好處,情緒的轉變也自然無比,但……裝的就是裝的。
他平視前方,整個人高雅貴氣。
“醫谷平靜,不是個處理事情的好地方。”
“去隔壁府邸吧,正好,也讓本王看看這追逐逃亡……走的是什麼路線。”
他抬手望向江婉沁,微微一笑:“公主殿下,請。”
一起走到隔壁辦宴的地方,他的腳步不疾不徐,遠遠的,她就瞧見站在前面的薛家貴女,臉上既緊張又崇拜。
對方小跑過來見禮,態度十分謙卑。
江婉沁側眸。
前一秒還在感嘆,金淮淵不過兩句話就讓這裡成為他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