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神罰!”
細川美樹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場大火就是神罰啊!也許宮司不是不想讓人救火,而是明神神社供奉的神明降下了結界,不許人救火!”
“那為什麼明神神社會遭到神罰呢?”稻葉鄉子沒好氣反問道,“宮司明明有不讓人進去多取水吧?”
“那當然是因為那口井……”
細川美樹說了半截,一下沉默下去。
稻葉鄉子也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有點不好。
——假如明神神社真的是因為違反了與神的約定而遭到神罰,那麼如今所有靠著那口井度過了大旱的童守町的人,都是幫兇。
雖然是在她們出生以前發生的事,但是知道自己祖先曾經犯過罪孽,難受是難免的,何況距今不過四十年,尚存人世的當事人多得是。
“事實未必是那樣的,你們也不用太難過了。”不知火涼安慰道,“這只不過是個猜測,也許是當時宮司在神社裡作法和那位外來的除靈師鬥法,結果敗了,於是放火試圖掩蓋自己的罪證呢?畢竟,明神神社供奉的是水神,神罰怎麼也應該是水相關的吧?”
抱歉了宮司大人,我有機會多給您燒幾炷香吧……
這兩個學生畢竟還在三觀塑造階段,要是天天揹著這麼沉重的心理負擔,久了壓抑出來什麼毛病也說不定。這種事,大人都未必能扛過去。
所以他之前才想讓這兩人迴避的啊……也不知道物部棲老師是怎麼想的。
稻葉鄉子勉強笑了笑。細川美樹笑不出來,皺著一張小臉。
看不出來,平時大大咧咧的細川美樹在這種事上反而要更加纖細敏感啊。
“不知火老師,你問那口井,是為了河童的事吧?”物部老師對他道。
“嗯。”不知火涼點點頭,“畢竟已經有好幾個人在單槓附近受傷了,還是要查清楚才好。”
“那你現在的打算呢?是準備填了那口井嗎?”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知火涼抿了抿嘴唇,“但是現在還是不清楚為什麼河童偏偏挑中了單槓。”
“那你有想過去拜訪明神神社嗎?”
不知火涼有些意外,“物部老師的意思是……?”
“字面上的意思,拜訪明神神社的當代宮司,直接溝通。”物部老師語氣有些苦澀,聲音很輕,“其實……當時我就在童守小學任教,卻什麼也沒能做到。如果那時候能夠好好溝通交流一次的話,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呢?”
她似乎又陷入了回憶。
不知火涼對此不予置評,他看著物部老師頭頂上綠色的“物部棲”三個大字,如果有機會能見一次明神神社的宮司的話,確實不應錯過。
“週末的話,不知火老師有時間嗎?”物部老師回過神來。
“有的,物部老師定好時間之後,我隨時都可以。”不知火涼忙道,反正他也沒什麼緊要事。
“鄉子、美樹,你們週末也一起來吧?”
兩個學生顯然沒想過物部老師會這麼說,一下子愣住了。
“有事情來不了嗎?”
“不是的,”稻葉鄉子搖了搖頭,遲疑道:“那種大人物……”
物部老師失笑,“什麼大人物,那孩子我見過,不是個有架子的人。”
她這麼說,兩人也就猶豫著答應了。
今天是星期四,距離週末還有些時間,不知火涼自然不會什麼都不幹光等著了。
物部老師只是有些小感冒,而她所帶的班級是一年級的小孩子,為了避免傳染才特意請假了,其實現在已經差不多徹底痊癒了,所以明天應該能在學校看見她。
從物部老師家裡告辭出來,兩個學生仍然是悶悶不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