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呢!燕窩倒也罷了,憑什麼要你親自去看那個瘋子?!”
“夠了!”向景盛盯住妻子:“你跟我保證,這是你最後一次在我面前使用這個稱呼。”
郭正梅一怔,手下意識裹緊披肩:“幹嘛這麼嚴肅?”
“跟我保證!”向景盛音調不高,可是聲音裡卻滿是森嚴的壓迫力。
縱然是多年的夫妻,這一刻郭正梅還是被嚇得連連倒退幾步。
“答應你就答應你嘛,幹嘛這麼嚇人?”
向景盛又警告地盯了她一眼,這才轉身上車。看都沒看妻子,直接吩咐司機開車。
郭正梅便急了,趕緊裹緊披肩追上來:“景盛!你為什麼要去看許心箴?!”
司機給夫人面子,將車速放緩下來。向景盛落下車窗玻璃,淡漠地盯了郭正梅一眼:“不是我去,難道你肯去麼?”
見丈夫這樣冷淡,郭正梅便更心虛了,只得囁嚅著說:“如果就是送幾盒燕窩,叫司機去就夠了嘛,何必你親自去?”
向景盛恨其不爭地狠狠盯了妻子一眼:“那是你親家母,不是你隨便可以打發的叫花子!”
說完向景盛吩咐司機開車。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絕塵而去。
郭正梅望著遠去的車子,又惱又恨:“……就為了這麼個時年,至於麼!”
。
車子直達“深谷”,已是夜色浮湧的時分。
深谷院子裡的燈遠遠近近地一盞一盞亮起來,燈光還不亮,正與深藍的夜色彼此較量。
許心箴剛吃過晚飯,心情很好地叫護工劉太幫她梳頭。
窗玻璃裡映出人影兒來,她一邊將它當成鏡子,一邊望向院子裡的風景。
遠遠地,就看見有一個男人從黑頭大車子
裡走出來,直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興許是從透過玻璃看見了她在望,於是那個男人還遙遙地衝她揮了揮手。
許心箴便愣了下。
是個男人——難道是念念爸爸回來了麼?
可是又不對。念念爸爸永遠穿著警服,念念爸爸又不會坐那輛看起來很貴的黑頭大車子。
她正在迷茫,便見那個男人越走越近。
院子裡的燈漸漸地亮了起來,她房間裡的燈光也透過鋥亮的玻璃,落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之前一直被夜幕籠罩著的眉眼,便在她眼前清晰起來。
她手裡原本捧著小鏡子,就在冷不丁看清那個男人面容的時候,手一抖,小鏡子啪地就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
劉太專心給許心箴梳著頭髮,一邊還絮絮叨叨跟許心箴說著院裡的事,全然未曾留心窗外來了什麼人。冷不丁被鏡子摔碎的聲音嚇得丟了手裡的木梳,驚慌失措地問:“心箴啊,這是怎麼了?”
劉太說著先跑過來翻開許心箴的手瞧瞧,看她有沒有哪裡扎破了。見沒有,這才放下心來,囑咐許心箴千萬別下地,她去衛生間取笤帚來收拾。
許心箴平端著兩隻手,依舊還維持著之前捧著鏡子的動作,目光隨著劉太轉向門口,一臉的蒼白,雙眼烏黑烏黑。
劉太身影剛消失在門口,向景盛就走了進來。
就在向景盛的身影出現在燈光裡的那一刻,許心箴便雙手捂住耳朵,尖聲大叫起來。
“啊,啊!——”
許心箴是用盡了渾身的氣力,聲音尖利刺耳。
劉太在走廊裡聽見,便連忙推門奔了進來,驚慌地問:“怎麼了,怎麼了啊?”
劉太奔進來,這才看見房間裡已經多了一個人。劉太認得是向景盛,便連忙打了個招呼:“原來是向生。您來啦。”
每個月向景盛都要親自到院裡來給許心箴支付相關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