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簾之後等待客人換好了浴衣,望著一同出來的二人,老闆娘還未說話,面前就有一陣風颳過,其中一人消失無蹤。
“……”
“抱歉。”
雪村雅司下意識想扶下眼鏡,卻發現自己的鼻樑上空無一物,自然地放下了手。
“這不是針對你,是我惹他生氣了。”
老闆娘搖搖頭:“沒關係。”
“不過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沒了昨日的健談,有些疲憊地開口,“雖說大概確認了兇手,但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為了安全起見,在警察來之前,我們所有人還是呆在一起比較好。”
她歉意道。
雪村雅司瞭然頷首:
“我知道了。之後在哪集合?我會馬上帶著未理過去的。”
“一樓的用餐室。”
望著雪村雅司遠去的背影,老闆娘鬆了口氣。
這年輕人明明年齡不大的樣子,看上去卻莫名可靠,有他在,她也能安心一點。
唉,怎麼就在她的旅館出了這種事……
7:23,眾人在隱湯居的用餐室集合。
維利與雪村雅司是最後到的,兩個人穿著同款的浴衣,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腳下踩著不便行走的木屐,維利卻是步伐飛快,冷著一張臉找了個坐墊,將其拖到餐桌角落,離其他人遠遠的。
……像只炸毛的小貓。
雪村雅司這麼想著,然而少年卻像是聽見了他的心聲一般,瞬間瞪圓了眼睛,在他靠近時轉頭:
“你不許坐我這邊!”
雪村雅司站在原地,環顧了一圈四周。
“只有這裡有位置。”
他語氣平靜,好像只是陳述事實。
維利順著他的話看了過去。
此時,餐桌的主位坐著老闆娘,在少年看過來時勉強笑了一下。
在她旁邊坐著美緒,食不知味地戳著碗中的米粒,好像完全沒注意房間內多了兩人。
美緒對面,則是戴著眼鏡的智也。他像是受了傷,胳膊上纏著繃帶,鏡片也丟了一塊,神色恍惚地低著頭。
再遠點兒,是被繩子捆在角落的彩未。一見她的模樣,維利就知道為什麼老闆娘說她是兇手。
她那雙白皙的手上全是乾涸的血跡,衣服上也有噴濺狀的紅色液體。更為可怖的是,她那張算得上靚麗姣美的面容上也全是血,尤其集中在鼻頭嘴唇。
大概是因為害怕,眾人都坐在了一起,離牆角的彩未遠遠的,只有維利一上來就選了個靠近她的位置。
所以雪村雅司也只能坐在他旁邊或是對面的位置了。
“……”
在他打量期間,雪村已經坐了下來,與維利面對面。
看見他沒不識相地坐在自己身邊的份上,維利哼了一聲,低頭吃飯沒再搭理他。
雪村雅司卻沒急著動筷子,而是看向了老闆娘,問道:
“今天早上發生了什麼?”
“啊……”
老闆娘大概也有些受不了這沉重難捱的氣氛,嘆了口氣,放下了筷子。
“今天早上我起來,想要給你們做早飯。去到廚房之後,卻發現我用來做切生魚片的刺身刀不見了。”
維利原本夾向桌上生魚片的筷子停在了空中,趁著沒人注意,默默收了回來。
“我想著,可能是被某位客人借去切水果了,也沒有在意。等做好飯之後,我上樓想喊你們下來吃飯。”
“結果卻聽見了很大的爭吵聲。”
“我連忙趕去檢視,就看見……”她瞥了智也一眼,“伊藤先生在與宮本小姐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