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來眼神認真，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他甚至直接站起了身。

“我現在就可以……”

維利拉住他的衣角，剛想說話，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已經很晚了，明天再說吧。”

“我要睡覺了！”

他作出宣告。

褚來複又坐了下來，想說話，卻先紅了臉。

“這就一個房間，我……我睡在你旁邊……”

“你睡地板。”

維利毫不留情打斷他的妄想。

“老婆……”

維利捂住耳朵，直接和衣而眠，反正他早就給自己用過了清潔的魔法。

說起來，他還可以直接把褚來給禁言……

只是他迷迷糊糊想了一半，就抵不住睡意陷入了沉眠，再也聽不見身邊人的念念叨叨。

褚來的聲音越來越小，看著面前少年安靜的睡顏，忍不住伸手撥開他垂落的髮絲，視線落在維利柔軟的面頰上。

“……我的。”

他小聲開口，片刻後第一次笑了起來。

在維利看不見的時刻，他終於摘下了那副黑框眼鏡，手在鼻樑壓出的痕跡上按了按，任由自己肆無忌憚的目光打量遍少年全身。

“我的。”

這次的語氣更為篤定。

之後，他毫不猶豫俯下身子，做了自己剛才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

-

一隻青筋暴起的手自上而下壓住男人的脖頸，灰塵揚起模糊了視線，槍口抵在了仰起的下顎處。

診室內一片混亂，藥水與玻璃碴灑落滿地，無差別弄髒了二人的衣物，分不清那斑斕的色彩究竟是血跡還是別的什麼。

謝禮期居高臨下看著卡斯汀，舉槍的手微微顫抖，那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疼痛摻雜著興奮。

多少次……他幻想過多少次的場景，終於在此刻實現。

卡斯汀·雷厄爾這個名字，是他前世在逃離遊戲後才得知的。

他還記得自己看見網上鋪天蓋地的通緝令的那天，渾身的血液都彷彿凝結。

那是多熟悉的一張臉……一瞬間，他以為Npc竟然跟隨著他們一起來到了現實中。直到聯絡上了褚來，才知道這人從來就不是什麼血色鎮的警察，而是玩家之一。

而那些遊戲中處處感受到的違和感也突然有了解釋。第一輪玩家留下充滿恐懼的隻言片語、Npc們之間的竊竊私語、身後總是如影隨形的陰影……

以及那些丟失的封印道具。

他們透過封印儀式削弱了邪神的力量，之後與祂展開了最終的決鬥，在一片欣喜之中踏上了前往現實世界的通道。

沒人注意到，卡斯汀撿起了地上散落的道具，並且跟在了他們身後。

直到世界被他攪得天翻地覆，謝禮期站在哭喊著逃命的人群當中，雨水打在他的身上，而他只是低頭怔愣看著水潭中倒映的霓虹熒幕。

——是他，親手將邪神帶進了現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