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恍若一語點醒夢中人,董元卿的眼底已湧起翻滾的恨意,鐵拳緊緊攥住。牙縫間,迸出兩個惡狠狠的字,“皇后。”
“妹妹走了,你可要保重自己。切莫衝動,若要報仇,日後有的是機會。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且不可魯莽。”林楹惜趕緊勸慰董元卿。
傷心當頭的董元卿當下也沒什麼主意了,只將那深深的恨意沉澱於心,滿目淚光地辭別林楹惜。
“惜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微臣銘記於心。日後若的用得著微臣之處,微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董元卿揣著對殘月的痛恨,轉身離去。
林楹惜的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光芒。在宮裡一處隱密處,將一袋子沉甸甸的銀子,塞在一個穩婆的手裡。
“你辦事很利索。”
“娘娘吩咐,豈有不盡心的道理。”穩婆顛了顛銀子,滿臉堆笑。
“我已安排好一切,今天就離開皇宮離開京城,永遠都不要再回來。”林楹惜交代完畢之後,又去了關押趕車太監的牢房。
她對那個小太監只說了一句話,“你死後,你爹孃的病我會派最好的大夫過去診治,並給他們五百兩銀子,一輩子都花不完。”
她離開牢房後,小太監含著眼淚,望著家的方向,撞牆自盡了。
穩婆收拾好東西,坐車離開皇宮。看在馬車離開京城郊外十里處,遇見劫匪,命喪路旁。
入了二月,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一點。
殘月和雲離落在梨園的院子裡,又栽了一棵梨樹,等待春日裡發芽,生長,到了開花的年齡,可以結滿樹梨子。
雲澤興跟他們也日漸親暱了,只是還不太愛說話,少了以前的天真稚嫩,倒多了幾分沉穩之態。
殘月覺得,身為一個男孩子,沉穩是好事。父母不可能跟他一起一輩子。尤其是在波譎雲詭的深宮,不早早學會成熟,早晚被人踩在腳下。
“興兒……以後喚姨娘母后好不好?”殘月摟著他坐在窗前,看著外面微融化的積雪。
“興兒的母后在冷宮。”他低聲說。
“那興兒喚姨娘孃親可好?”
“興兒的孃親是母后啊。”他歪著頭。
殘月的眼角有淚光閃過,笑著揉了揉雲澤興的頭,“很多事,興兒還不懂。姨娘……真的很愛興兒,希望興兒喚一聲孃親,哪怕就一聲。”
雲澤興深深低下頭不做聲,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裝在心裡。
殘月知道,他在糾結“野種”一事。可宮裡人多嘴雜,孩子的心又純透,即便已剋制了那些亂嚼舌根的人,然在他心底蒙上的陰影,只怕一時半會還消散不去。
雲離落的師傅最近經常入宮,他的身邊也總跟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說是那女孩生來就體質偏差,宮裡藥材諸多,帶她入宮方便配藥治病。
雲離落見那女孩長得眉目清秀,明眸皓齒,一見就是個美人胚子,又是師傅心疼的小徒孫,便讓那女孩住在梨園。或許雲澤興有個同齡的同伴在一起,可以開心起來。
小女孩名叫白珞瑤,總想喜歡雙手托腮坐在臺階上,靜靜地看著雲澤興習武練字。
“你不冷嗎?”雲澤興練習完師傅教的劍法,問向坐在臺階上的白珞瑤。
“冷。”她稚嫩的聲音,低低迴答。
雲澤興將自己的斗篷丟給她,什麼都不說正要走過回廓回房。白珞瑤喚住了他。
“你出了汗,這樣冷的天,容易感染風寒。”白珞瑤追上雲澤興,踮著腳尖半斗篷披在雲澤興聲音。
“你身上是什麼香?”雲澤興的小鼻頭在她身上嗅了嗅。
白珞瑤“咯咯”笑起來,“哪有什麼香,若有,也是藥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