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譁然,喬四才意識到他們指的是自己。這些人大概沒有一個知道他是誰,現在卻逮著他一陣猛拍,爭先恐後把麥克風塞到他嘴邊來,推搡裡麥克風甚至戳中他的下巴和臉頰。
喬四長到這歲數,還從未被人如此冒犯過,過度的惱怒已經令他變了臉色,面前的人們卻因為無知者無畏的關係,無一後退。而他的保鏢們還在掙扎著擠過來的路上。
他喬四竟然會被一群平凡不過的普通人困住,伸展不開手腳,這簡直不可思議。
令他也難以招架的騷亂裡,一雙胳膊伸過來用力摟住他,護著他往前擠,有個聲音在回應那片嘈雜:「對不起,無可奉告。抱歉,請讓一讓。」
底下除了媒體,更多的是段衡的影迷,都是容易被煽動的年紀。段衡這一摟,大概是傳達了錯誤的訊息,那以青少年為主的喧鬧群體頓時就失控了。
喬四耳膜幾乎要破裂,眼裡是一張張通紅的情緒激烈的臉,他甚至感覺得到殺氣,粉絲的狂熱令他吃驚。
幸而保鏢終於趕上來接應,酒會的保安也出動維持秩序,強行在情緒激憤的人群當中分出一條路來。喬四略微鬆一口氣,勉強定了定神,要在這片激烈的恨意和鄙夷裡往前走。
而不等他邁出兩步,人群中有個什麼東西飛過來,喬四沒能看清那是什麼,就覺得額頭上重重一痛,眼前黑了一黑。
四周安靜了一下,大家都因為這暴力襲擊而有了片刻的遲疑。
喬四抬起眼,先看了看摔在地上的破損了的瓶子,再對著人群從左至右緩緩看了一圈,尋找著那個扔出瓶子的人似的。
血從他頭上流下來,模糊了視野,面容分外可怖,神色陰沉。一時沒有人敢再出聲。
大家從狂熱裡稍微冷卻下來,終於覺察到這個人的陰森,不管是不是扔瓶子的人,都悄悄把腳往後退了一步。
「四爺?四爺?」一塊手絹用力按在他額頭上,胳膊也把他摟緊了,「你沒事吧?」
而後喬四聽到那聲音在罵:「你們他媽的憑什麼啊?!關你們什麼事?!我X你大爺……」
喬四等緩過來,便推開青年的手,也拿下那手絹:「夠了。」
保鏢們誠惶誠恐扶著他,他就在那一干人等的伺候裡,坐進車裡去了。
段衡在車外站著,臉上通紅,胸口還起伏著,對著車裡說:「四爺。」
喬四隻看了他一眼,就讓車窗升了上去。
而後就只能看見段衡的嘴形,卻聽不見聲音。
車子回到住處,得到通知的醫生已經在等著了。傷勢並不重,只是喬四面板薄,皮肉受苦,血就流得厲害,處理過了也無大礙。
包好傷口,喬四就皺眉在軟榻上靠著,面容陰沉,不發一詞。
喬博送了新熬好的藥湯進來,伺候著他喝,邊小心翼翼道:「四爺,今晚的事,您看是要……」
喬四連眼皮也不抬,慢慢把藥湯喝了,漱一漱口,再接過手絹擦乾淨,而後才說:「這點事都不知道怎麼解決,我養著你們幹什麼?」
喬博忙應了一聲,出去了。
喬四躺回那一堆皮毛裡,皺著眉閉上眼睛,他現在是傷號,要靜心養傷,那些雞零狗碎的瑣事不需要他親自傷神。
過了一陣,喬博又進來了。
「四爺,外面等著的那些人……」
「我今天不見客。」
「我跟他們說過了,他們等到現在,還是不肯走,非要見四爺您……」
喬四有些厭煩,幾乎懶得答話,快快地:「你跟他們說,別把我惹煩了。」
那些在外邊誠惶誠恐著的,是幾家報紙雜誌的老闆以及相干人等。沒那個本事,就別在太歲頭上動土;事情鬧大了再來向他求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