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直表愛意,不由錯愕莫名,呆立當場。
秀兒又愣愣看他半晌,輕嘆一聲,垂下頭去,喃喃嘆道:“我知道,你一定早有心儀之人,所以絕不會愛上我;不過,這也很公平,我也並不喜歡你”
陳敬龍聽她先說喜歡,接著又說不喜歡,自相矛盾、語無倫次,不由更加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
秀兒深吸口氣,踏上一步,緩緩靠進陳敬龍懷裡,伸臂摟住他腰背,猶如嘆息般喃喃說道:“今生不能與他相伴,只好把你當他;得這片刻溫暖,也算不枉此生”
陳敬龍見她親近,十分驚慌,正想將她推開,卻聽見她這如泣如訴的喃喃自語,沒來由的心中一軟,不忍拒其於千里之外,只好任她抱著;心中對她口中那個“他”,萬分好奇。
秀兒稍一停頓,又繼續夢囈般喃喃低語道:“為什麼,戲文裡的那些血性男兒、英雄好漢,只在戲文裡出現?現實中,怎麼沒有?……不,不,不是沒有,是我不曾遇見……不,我遇見了,你就是真正的血性男兒,真正的好漢……與你相伴的這些日子,我很開心……你帶著我,浴血苦戰,闖出神木教;你又在亂石崗上,帶著我闖出赭獅幫眾的包圍;我們一起打敗高天彪;我們又一起逃亡到半獸族;這些日子,我很開心,很開心……”她越說聲音越低,終於再聽不見,彷彿已慢慢睡著。
陳敬龍思索她所說話語,霍地醒悟:原來她所愛上的,不是現實中的自己,而是透過自己口中講述出來的,以前那個自己。她以往學習戲文,愛慕戲文中那些英雄豪傑,在與自己相識之後,竟不知不覺間把以往那些愛慕,都移到了自己口中所講的那個“陳敬龍”身上,所以,她把她自己想象成了故事當中的女主角兒,把自己幻想成楚楚、齊若男,或者是雨夢、商容兒,在幻想中,她與“陳敬龍”相扶相依,一同走了過許多坎坷磨難。她愛上的,是那個江湖少年陳敬龍,不是眼前這個落拓殘廢陳敬龍。在她心中,他不是“他”。他的離去,不足以讓她難過,她哭,是因為這個他走了,便再沒人給她講那些江湖故事,她再也不能與那個“他”相依相伴。
這種匪夷所思的愛戀,陳敬龍想到了,卻無法理解;他怔怔站立,怔怔望著懷裡的女子,怔怔分析著她的愛戀,卻無論如何也分析不清,只能繼續發怔。
過了許久,秀兒恍如從夢中醒來,忽地退後,離開陳敬龍懷抱,苦笑嘆道:“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你無法代替他”
陳敬龍感覺無法與之溝通,便也不再多說,只輕輕嘆道:“我走了,你自己保重”一拐一拐走去桌邊,將自己的金牌、藥瓶、狂獸丹等雜物抓起塞進懷裡,又把自己的鋼刀拿起,想要負在背上,可右手僵硬,不聽使喚,只憑左手,卻怎麼也綁不好刀鞘上的皮帶。
秀兒走上前來,幫著他綁紮皮帶,輕聲問道:“那張弓,模樣威武悍猛,像他。我想留著,做個念心,行麼?”
陳敬龍這才發覺,她未將霸王弓拿來;稍一遲疑,想到自己右手殘廢,以後再也開不得弓,便點頭應道:“你喜歡,就留下吧”
秀兒點點頭,又道:“你找到他後,別忘了告訴他,有我這樣一個女子天天念著他;如果有機會,讓他打聽甄家班在哪裡落腳,去看看我”
陳敬龍愕然片刻,望著自己右手,苦笑嘆道:“我可能,永遠也找不到他”
秀兒悽然一笑,痴痴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找到他,請告訴他:我不求太多,只想見他一面;只要能真真正正見他一次,跟他說幾句話,讓他抱一抱,就算立即便死,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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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二節、西貝將軍
時近黃昏。上千名頂盔貫甲的軍士列著整齊隊伍,由西門而進,行入白虎城。佇列最前,是一名騎著高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