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從效仿。
太子享樂慣了,況且太皇太后怎麼說也還好端端躺在慈寧宮內,太子此舉雖出格,有違孝道,皇上卻不是不能原諒。真正讓這位稱孤道寡之人不能容忍的是,他一貫最為寵縱的太子,居然心中對他諸多怨憤!
儘管皇上沒有立刻下明旨幽閉太子,但此番太子所為,顯然已徹底失了聖心。
秋日午後的陽光還很溫暖,書房的門敞開著,正對著一小片蒼翠竹林,清爽幽靜。
梅長蘇坐在書案旁,邊聽蒙摯詳述經過,一邊整理散亂在地上的書冊。九兒窩在他右手邊幫忙,熟練的將地上的冊子撿起來,掃一眼,便馬上準確的按照他的習慣放置回案頭。忙到最後他乾脆停手了,面帶笑意的看著身旁的小姑娘動作嫻熟的忙碌。
蒙摯說完了,屋內靜了一瞬。梅長蘇收斂笑容,側身撿了剛才蒙摯話中重要的幾點向靖王交代了。兩人同樣的思維敏捷,看事通透,話不需多說,一點而過便都心領神會。蒙摯卻是一頭霧水,還不禁抱怨封禁東宮這樣的大事,他連一道明旨都未領到,向皇上再三求請卻被高湛幾次三番打斷,到現在只憑一道口諭硬撐著。
聽他如此抱怨,梅長蘇還沒說話,九兒背對眾人,手中整理著書冊,卻是呵呵笑了兩聲。
梅長蘇露出笑意,他的小姑娘一向聰慧。靖王殿下還記得她方才在密室的驚人之語,現在聽到笑聲,不禁說道:“看來九兒姑娘可為大統領解惑了。”
三人都看向她。
“嗯——”九兒將最後幾本冊子整理放好,想了想,講故事一般開口道,“我小時候有一次特別想吃百花糕,便去找三師兄,讓他做給我吃。我說了一遍,三師兄不理我,只管照料他手裡的花草。我又說了一遍,他還是不理。正當我準備說第三遍的時候,已經倒在地上不能開口了。”
這個比喻有些隱晦,梅長蘇和靖王都低頭淺笑,已經預見蒙大統領必被繞的更糊塗了。
果然,蒙摯呆愣愣的看著梅長蘇身邊的小姑娘,怎麼又是吃的?內監被殺案時,以御膳房做喻,現在又是百花糕……
九兒補充道:“我倒在地上不能說話,是因為三師兄給我下毒了。”
蒙大統領維持著同樣懵懂的表情。
九兒被他逗樂了,難得耐心解釋:“三師兄之所以不理我,不是因為他沒聽到,而是他壓根就不想給我做百花糕。所以,不管我說多少遍也不會如願得到百花糕,很可能收穫的會是倒地而亡。”
小姑娘說到“倒地而亡”時,還形象的在梅長蘇身上一歪,滑稽的瞪眼吐舌頭。梅長蘇心裡卻不由一顫,抓在她胳膊上的手緊了緊。
靖王殿下也側目。原來這不分敵我,隨意下毒的行事風格,病根在這裡。
蒙摯並沒有注意到九兒話中深意,腦回路轉了幾個來回後終於基本理清了。“你們是說,我懇請皇上明發諭旨,他並不是沒有聽到,而是不想理會我。如果我再三求請,反而會被……”皇上自然不可能會下毒,但是他能——“賜死?!”
說完他自己先不信了。“陛下怎麼可能賜死我?我只是盡守職責,我只是……”
見梅長蘇和靖王都笑起來,蒙摯立刻知道自己肯定猜錯了,瞪眼道:“我是個粗人,不懂你們這些彎彎繞,你們說清楚點兒!”
梅長蘇笑道:“你理解的並不完全錯,你請求明發諭旨,皇上確實不想理會你,他也不能理會你。”隨即,向蒙大統領解釋了這其中的各種隱情。
接下來,三人確定了在這場東宮風波中“靜觀其變”的態度後,蒙摯和靖王便起身告辭了。
靖王走出房門之前,九兒突然出聲喊住他,指著剛剛整理好的書案說道:“你借走的那本遊記可以還回來了嗎?我還要看!”九兒這倒沒有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