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黎剛巡視了賀白秋的衣服一圈要說話,便看見衣袖邊上那一抹紅,瞳孔猛的放大,原本要說的話也停了下來。
「你這是怎麼了?」
他控制不住的伸手握住賀白秋手腕,將他的手扯過來,那手腕極細,細的他一手可以把住好幾根,手腕之上乾淨淺色的袖口,赫然沾著星星點點的紅色,刺目的很,掌心蜷著,有幾分緊張的握緊。
賀白秋慌了,他沒想把這個給江南黎看,情急之下竟使勁兒拽回手腕,收到身後,頗有幾分無措的說「我,我沒事,只是不小心傷了而已,很快就會好了。」
江南黎看著他,沉默不言,在他認真的眼眸下,沒有人能說假話。
只聽見他問「上藥了嗎?」
賀白秋頓了頓「沒上。」
「消過毒嗎?」
「沒,沒有。」賀白秋聲音愈輕,帶著一股子心虛。
「傷在哪了?」
對麵人突然收起了笑容,冷臉看著他,賀白秋抿了抿唇,心裡有些難過,身體卻下意識聽他的話,乖乖把手伸了出去。
江南黎看著對方手心一大片劃痕皺了皺眉,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傷的?」
「碗摔了,我撿碎片,就劃到了。」
他放低聲音,顯得有些無辜。
「撿碎片能劃出這麼大口子?我也找個碎片去實驗一下?」
他聲音也是冷的,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賀白秋被嚇住了,趕忙說「不用不用,不用試,我就是走神了,才劃出來的。」
賀白秋低著頭,模樣委屈到不行。
江南黎心想絕了,這還委屈上了。
「那你劃傷了為什麼不塗藥?」
「我,我忘記了。」
他抬頭時眼裡有一絲茫然,像是真的忘了受傷要塗藥這回事。
江南黎見他這樣,久違的想起了原文描寫他受過很多傷,都是被打出來的,滿身疤痕,只因為沒錢買藥,疤痕便都留著。
他心中就是一軟,臉色也不由柔軟了下來「算了,你去拿藥吧,我幫你上一下藥。」
說罷,他站著等賀白秋去拿藥,可賀白秋也站著不動。
江南黎忍不住提醒他「藥呢?」
賀白秋這才恍恍惚惚的回答「藥,我沒有藥。」
江南黎……
他一口氣差些沒上來,一言不發的轉身,賀白秋瞳孔一縮,趕忙追了上去,卻在看見人開門時又不敢說話,只能可憐巴巴的站在他身後,想伸手拉一片衣角,卻更加不敢,猶猶豫豫。
江南黎開了自家門,然後讓了位置「進去坐沙發上,我給你找點藥。」
賀白秋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生氣了。
他聽話的坐到沙發上,看著那人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找藥,眼裡忍不住暈出好看的光亮。
江南黎家東西放的整齊,因為不怎麼動,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那個箱子,他從裡面拿出醫用棉,酒精鑷子跟一些傷藥繃帶,就朝賀白秋走去。
賀白秋手上傷口並不大,只是有點深,流了很多血,他又沒有去清洗,導致整個手掌都是猩紅的血凝固起來。
江南黎示意賀白秋把手拿出來,然後小心的用酒精沾上醫用棉,一點一點的去洗手掌上的髒汙血跡,等好容易將血洗淨了,便只留下手心一道傷口,周邊泛著白,難看的緊。
對面坐著的人云淡風輕,溫柔笑著看他,江南黎突然又有點不高興「你受傷了不會疼嗎?!」
賀白秋一愣,趕忙說「疼的疼的。」
江南黎……
江南黎氣結,他有一種是因為自己說了受傷疼他才說疼的感覺。
「算了,反正疼的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