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行謹時,倫成淵全是以「他」作稱,那抹沉吟與狂熱在曈底交疊。
倫成淵親近穆家、親近她,並非對她有意,最大症結仍在行謹一人。
他說行謹喜愛她、崇拜她,她明瞭那般感情,如同她喜愛這個十一族弟,佩服他的經商才能與百折不撓的傲氣,所以她也喜愛行謹、崇拜行謹。
正因信得過行謹,知他絕對能託付,她才敢在誘邀男人私奔前,留書一封便把整個「廣豐號」交到對方手裡。
她和行謹的手足之情再純粹不過,落入倫成淵眼中,為何會被扭曲得如此嚴重?他說行謹不在水苑裡,當時細看那眉眼神色不像假話,若行謹不在此處,是不是……有沒有可能……被一群黑漢擋回,她沒多糾結,隨即退回水苑內院。
僅僅想嘗試罷了,如此目的達成,得到結果——她確實被軟禁。
不過就算輕易能離開,她也不想就這麼離去,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挨著倫成淵,不信嗅不出行謹蹤跡。
萬千思緒在腦中盤桓,她努力要釐清這盤根錯節的局面。
信步走往水苑內的天然柳湖,湖邊栽種無數綠柳,柳樹成林,她不經意地撥開一大把垂柳,人忽而怔住。
那黃髮大漢的身影就在層層疊疊的翠柳之後。
雙臂交盤於胸前,那站立的姿態竟是再熟悉不過啊!
終於啊終於,她得以近些看進對方眼裡。
怎會認不出?怎可能認不出?!
他再怎麼易換容貌和身形,那雙眼永遠是他,蘊含著只有他才會有的、令她動心不已的神氣。
此時此際,那雙眼喜怒難辨……若真去分辨,說真格的,她覺得似乎怒遠遠大於喜,怒很多,喜幾乎沒有,男人正對她冷冷發怒中。
可,有什麼辦法呢?
她就是很歡喜很歡喜啊,一顆心抖得都快碎散,強忍著悸動,眸眶裡卻不聽話地湧出什麼來,這般難堪軟弱,卻覺這樣還是好的,她寧願難堪軟弱……
於是雙腿挪動,任由柳條一波波拂掃素身,她筆直走近。
垂頸,臉低低,拿頭頂心耍賴般蹭著他的胸膛。
好勉強好勉強才穩住聲音,如若嘆息——
「遊石珍,我想你了。」
【第六章】
原本站穩穩,雙臂很有氣勢地抱在胸前,豈知某人硬要蹭過來,這蹭啊蹭的,他既冷又酷的站姿還能保持嗎?
她不能這樣,這樣太犯規,他還不想給她好臉色看。
她想獨力面對穆氏族中長輩們的質問和責斥,儘管內心深處明白她的做法,亦明白穆十一失蹤的訊息令她心急如焚,但她硬聲硬氣衝口而出的那一句「不需要你!」當下真真教他火冒三千丈!
玉冠圈圍的青絲全掃在他胸前,軟到不行,有她獨具的清馨。
遊石珍被挲得心癢癢,不禁恨聲問:「穆大少,有你這麼流氓的嗎?」
「嗯……」那顆腦袋瓜繼續抵在他胸前。
他突然往後退一步。
眼前之人頓失重心,亦沒有想站穩的意願,整個人很乾脆地往前栽。
她栽進男人及時探出的臂彎裡。
被吃得死死,遊石珍又火大了,一手扳高她的臉蛋。「你到底……」話陡地噎在喉頭,他瞪著她被淚水濡溼的眸子,那溼潤的繡頰像凝露的花。
在外行事,完全就是一副舉重若輕、風雅俊逸的模樣,心性堅忍明慧到令人髮指,現下來到他面前,說,想他了,還掉金豆子給他看,她這樣……真的太流氓!他恨到不行般地親她、吻她,鐵臂束緊她腰身高舉,令她足不沾地。
她用力圈抱他的頸項,糾纏他的唇舌,那較他還要急切的回應讓他火氣大消,卻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