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忽然說道:“莫要說個沒完,燕人扎完營寨,便是對灤州合圍了,難道我等便坐視不理麼?”
秦玉道:“沒有陳制司訊息,我等便是出城衝殺一陣,終是無用,反白白折損兵士。”
劉遜道:“不然。璧城,若以士氣論,我等坐視燕軍紮營,必致我士氣受挫,便如敗了第一陣。若我軍出城衝亂燕軍營寨,只要得一小勝,必然士氣大振,燕軍反士氣受挫。那便形移勢易,於我軍守城大有好處。”
張羽看著王煥,急道:“正是如此。”
王煥卻不言語,只看著秦玉。秦玉略一思索便道:“退之所言極是。退之能見於細微之處,玉不能及。”又對王煥道:“及仁為主將,不可輕易出戰,那便遣杜摯與馬保率部出戰,如何?”
王煥正要答話,張羽插言道:“你房營連日惡戰,昨日剛到灤州,如何今日還教你出戰。自是我去。”
秦玉忙道:“鶴霄不可。此襲擾戰騎軍最是適當。你麾下皆是步軍,若是回軍之時不能快速脫身,反為不美。還是房營為好。”
張羽冷笑兩聲道:“不必多言,有我張羽在,你等只看著便是。”說罷也不等他人回話便要下城點兵。剛走兩步卻又回身道:“退之,璧城,這東南西北四面,我該向哪處出兵?”
秦玉沉吟道:“東西北三面兵少,南面兵多。然正為南面兵多,他以為我必不敢襲他此處,也必無防備。我便襲他南面。退之以為如何?”
劉遜道:“正是。南面雖兵多,紮營時卻也紛亂。適才我見他西側營寨最是雜亂,鶴霄可襲他西營,只要小勝即可,務必速速抽身回城,不可戀戰。”
張羽已轉身邁步,大聲應道:“好,知道了。”聲音未落,人卻早已快步下城。
三人便站在城上觀看。過不多時,吊橋放下,城門開處,張羽縱馬率三百精壯兵士衝出城門,藉著月色,快步向燕營西側行去。今日是十五,圓月高升,雖未點火把,卻認得清路。
三人在城牆上遠遠看著,只見一團黑影向燕營湧去。距燕營只二百餘步時才被燕軍崗哨看見,隨即叫喊之聲四起。張羽一馬當先,揮刀衝入燕營。
燕營內四處插著火把,亮如白晝,城上三人反能看得清楚,只見張羽率眾在燕營內左衝右突,擋者披靡。燕軍四處奔逃,無法集結兵馬列陣抵禦,只張羽一人,便將燕軍營寨衝得七零八落。
只消兩刻工夫,張羽見燕軍已漸漸結起陣來,便率眾向寨門殺去。便在這時,不知從何處竄出一隊百餘人騎軍,向鄭軍殺來。鄭軍已大半衝出燕軍寨門,張羽拖在最後,回身看看燕騎追近,當先者是一員燕將,突地勒轉馬頭,那馬旋即轉過身去,正迎著那當先的燕將。張羽揮起陌刀,一刀迎頭劈下。那燕將正縱馬追來,馬速極快,突見刀來,已勒不住馬,正將頭送到張羽刀下,被陌刀一刀從頸到腰斜斜劈為兩片,跌落馬下。
張羽橫刀立馬,冷眼睨著那些燕騎。眾燕騎見了,大吃一驚,竟無人敢再上前,紛紛勒馬。張羽見麾下兵士漸漸去得遠了,這才揮刀撥轉馬頭,從容退去。
張羽引軍進城,王煥、秦玉、劉遜已在城門內迎候。王煥先迎上前,攀住戰馬韁繩。張羽翻身下馬,將陌刀交予親兵。
王煥大笑道:“鶴霄大展神威,此一戰大挫燕賊銳氣,實為頭功。”
秦玉拱手道:“張將軍神勇如斯,真有如天神下凡一般。秦玉今日方知世上當真有關、張一般神將。灤州無憂矣。”
張羽哈哈大笑道:“區區宵小,何足掛齒。”
四人再上城樓,見燕營依舊混亂,卻並未有兵馬至城下搦戰。遂吩咐軍士嚴加把守,便回州衙議事去了。
二月十六,城南方向已被燕軍完全封鎖,斥候再無法探聽陳封大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