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氣不過,跺著腳道:“這是我家,我想踩死它就踩死它。這家裡所的人和東西全得聽我的。”
“沒錯,你說得很對。不過這東西一旦死了,靈魂就不歸你管了,它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靈魂?”
“就是我們常說的鬼嘛。人死了會變鬼,花死了也要變鬼。它現在死了成了鬼,這房子裡就沒人制得住它了。它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搞不好半夜裡還會去找你玩哦。”
矮冬瓜這個年紀正是膽小的時候,對鬼之類的東西一知半解,但也知道那不是啥好玩意兒。一聽說這花苗的鬼半夜要去找自己,他嚇得臉色一白,扁扁嘴就要哭起來。
“哭是沒有用的,反正是你把它弄死的,它總要去找你的。夜裡睡覺的時候它就繞著你的床頭走來走去。”
矮冬瓜越聽越害怕,一想到晚上有鬼要繞著他的床頭亂走,小小的心兒再也承受不住,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方針立馬露出一臉得意的神色,結果還沒得意兩秒鐘,就聽嚴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這是在嚇唬我兒子?”
17心硬
方針簡直有點怕見嚴肅。
看到他的第一眼,方針心裡想的是:怎麼好死不死又碰見他了。然後第二眼的時候她才想起一個問題來:矮冬瓜是嚴肅的兒子?
她的視線在這一大一小身上來回掃了兩遍,沒看出來他們有哪裡長得比較像。嚴肅是那種傳統型的帥哥,高鼻樑深眼眶薄嘴唇,五官精緻氣質深沉,舉手投足都很有定力。再看矮冬瓜那張臉,一團和氣只有肉,小眼睛塌鼻子,嘴巴小小的像個小姑娘。怎麼看這兩人都不像父子。
但矮冬瓜一見到嚴肅明顯臉色不悅,原本恐懼的神情被憤怒所取代。他冷冷掃了嚴肅一眼,轉身就想穿過花圃跑出去。嚴肅也不追他,只雙手插袋沉聲道:“你走吧,晚上鬼去找你的時候,記得不要尿床。”
矮冬瓜本來跑得飛快,聽到這話後腳步一滯,動作明顯慢了下來。他又往前跑了幾步,但心裡終究還是害怕吧,最後就站在原地不動,慢慢將身體轉了回來。
兩父子隔著一排排的花架子,當著方針的面開始對話。嚴肅面色沉肅先行開口:“我聽說你最近很不像話。”
“不用你管。”
“你砸了我家的花圃,還說不用我管?”
“這是奶奶的,不是你的。”
“這是奶奶的也就是我的。另外,那是我的奶奶,不是你的。你應該叫她曾祖母。”
方針自認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監獄裡形形□□什麼樣的人都有,比嚴肅冷漠可怕的人多得不計其數。可像今天這樣的畫面她真是頭一回見到。嚴肅對待孩子的時候完全沒有為人父的樣子,就像在跟一個成年人講話。而矮冬瓜也毫不介意他這樣的態度,甚至故意裝得老成,少了剛才的天真與膽怯。
他被嚴肅一通搶白之後想不好怎麼回話,就站在那裡咬著唇不說話。嚴肅也和他對視了幾眼,終於還是主動上前去,伸手摸了摸矮冬瓜的頭:“王子,你已經長大了,應該有點男人的擔當了。”
方針心想原來矮冬瓜叫王子。果然有錢人家給孩子取名字都這麼霸氣,想想安德森家的壯壯,再看看眼前的王子。這麼小的孩子都叫王子,那嚴肅的小名叫什麼,是不是該叫“皇上”了?
方針覺得不應該再繼續觀看下去了,人家兩父子搞不好要談心事,她還是識相點走人為好。於是她不言不語,輕輕邁著步子,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開門,就聽嚴肅叫住了她:“方針,你等一下。”
“什麼事?”
“這兩天王子是不是把花圃搞得一團亂?”
方針想了想,老實地點點頭。
“行,那今天晚上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