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掃量了王老太爺一眼,發現他其實年紀也並不很大,有錢人家保養的又好。看起來約莫也就五十來歲,身上的錦袍質地優良,但顏色質樸,顯然是深諳低調奢華之道。
兩邊的家僕俯首帖耳,站立在兩側,規矩儼然,倒有些貴族氣範。
讓玄空好奇的是,王老太爺的面相很好是福壽安康的命格,只是在眉角當中隱隱纏著一抹黑氣,似是命不久矣的徵兆。
側身讓過王七去給老太爺子見禮,王七搶上幾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道:
“爹爹,兒子王七回家了!”
王老太爺本來嚴肅的臉上綻出一絲笑容,自己走上幾步,親自扶起了王七。他性子外冷內熱,當著一眾家人的面前,也不說其它口中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原來他對王七私自離家去學什麼仙法,是極為生氣的。
還是王七大哥,把那日在街頭的一番話說給了王老太爺,老爺子這才知道其中的內情。對於自己這小兒子可以不顧艱險,自己擔起王家聲譽的行為,他嘴上雖罵了幾句:“胡鬧!”
但是心裡面,卻是老懷大慰,頗有種後繼有人的得意。
玄空也跟在後面恭恭敬敬的行了晚輩禮,他在心裡暗自推算,知道這王老太爺年少時家道中落全靠白手起家奪回這偌大的家業,心裡也有幾分敬佩。
王老太爺從二女兒那裡知道了玄空的身份,趕忙側身避開,惶恐道:“不敢當仙人大禮!”
玄空卻不以為意,笑嘻嘻地道:“我與師弟情同兄弟,這是以晚輩的身份見禮,老爺子受得起。”
他這樣一說,王老太爺才避不過的受了半禮,道:“天地君親師,天人還在親長之上,老朽虛活幾年受仙人辦禮已經是折福啦。”
王老太爺堅持,玄空自然領命,自己行了禮以後又回頭向身後弟子道:“君兒,快來見過老爺子!”
王君應了一聲,心想:“這般可是虧了。”
他拜師玄空時,玄空已有天仙道行,算得上是神仙中人,便是三跪九叩的大禮也當得上。可是要他來拜王老太爺,那從身份上便就說不過去了。
雖然心中終究不願,但是師命不可違。
他還是走上了幾步,雙腿一彎就要叩頭行禮。但是王老太爺一輩子在商場上打滾,眼力何等精明,他一眼就看到了王君腰間的和田盤龍玉佩,心頭兀自吃了一驚。
忙伸手扶住王君,說道:“仙人的弟子也是天上的龍鳳,老朽只是人間的凡人,咱們之間便不用拘泥於俗禮了。”
王君看向師傅,見到玄空點了點頭,這才站著行了一禮。
連趴在他肩頭的小狐狸也直起身子,抱起兩個前爪衝王老太爺拱了拱手。
王老太爺連道:“不敢當,不敢當!”他喚來周圍隨侍的家丁,吩咐他們牽了馬車去後院,才伸手虛引請玄空等人進了大堂。
他打發了小兒子去後院見老母親,自己帶著玄空等人在堂上坐了喝茶。
王老爺子道:“我這小兒子自幼便羨慕仙道,只說要學得仙術回來發揚家業。我本道他是豬油蒙了心竅,是痴心妄想,卻不料如今他居然真是拜得了仙長為師,也是我王家祖上的光榮。”
玄空淺笑道:“常言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師弟他在山上時,便努力的緊,如今已有半隻腳踏在了修行的道路上了。”
王老爺子“嗯”了一聲,斟酌詞語問道:“還不知仙人是在何處修行啊?”
玄空正色道:“我們乃是嶗山派的弟子。”
王老爺子豎起拇指:“久仰嶗山大名,果然是仙家靈地,方能引得你這樣的仙人常駐。”
玄空謙虛道:“仙人不敢當,老爺子喊我作玄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