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三登在這裡已經幹了十多年了,掌櫃的對他的家境也是有所瞭解,家裡窮的叮噹響的一個人。
兩天前,他突然上門,說要買一輛馬車。雖說買的是最便宜的,但一輛馬車,最便宜的也要四五十兩銀子,頂的上普通人家好幾年的吃穿用度了。
這李三登都窮成那樣了,怎麼有錢買馬車?
掌櫃的當時好奇,還問他,是不是發財了,打算買一輛馬車自己幹,不在這裡等活了?
李三登說,是幫客人買的。客人租了他,要出趟門,就給了他銀子,讓他在這裡買輛馬車。
掌櫃的點點頭,也沒說什麼。之前說過,租賃的手續比較多,買賣的手續就簡單了。
李三登雖然是幫別人買的,但當時登記的,卻是他的身份資訊。
這掌櫃的心中也沒怎麼在意,因為這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兒。以前這種事情,也常有發生,所以他就給拋諸腦後了。
直到剛才白一弦問起,他突然想起來這麼個事兒,便急忙說了出來。
如果白一弦沒有問的話,他也不會記起來這件事兒。
白一弦聽完掌櫃的話,看了臉色蒼白的梅娘一眼,問道:“那李三登,可回來了?還是沒回來?”
掌櫃的出去看了看,說道:“回大人,沒有看到他。”
白一弦點點頭,說道:“不打緊,把其他的車伕都招進來。有人僱傭李三登,別人定會看得見。讓他們進來,指認一番便是。”
很快,牆角處的那些趕車伕都被帶了進來。
章洪開口問道:“你們可認識李三登?”
眾人都是點了點頭,他們常年在這裡等活的,自然互相都認識。
章洪又問道:“兩天前,有人僱傭了李三登,你們誰知道此事?”
其中幾個哆哆嗦嗦的站出來,說道:“回,回大人,小人等幾個,看見了。”
章洪問道:“是誰僱傭的他,你們可記得嗎?此人現在,在不在這裡?”
那幾人聞言,急忙說道:“是個婦人,四十歲上下……”他們一邊說,一邊四處看了看,突然看到梅娘,急忙指著她說道:“大人,就是她。”
一種鏡司聞言精神一振,終於有進展了。
白一弦早有所料,心中說不上是輕鬆還是沉重。
這吳越楠、梅娘都很聰明,做事也是儘量不親自出面。但有些事情,只要做了,總會留下線索。
就看他們這些查案的,能不能想到,並查到而已。
就如之前,白一弦想到了吳越楠必然會租、或者買個車馬離開。
他想到了來租賃處調查,卻只問了掌櫃有沒有見過吳越楠。
殊不知,是梅娘出來租的,而且她也不是親自出面,而是僱了一個人。
如果不是張跛子說看到梅娘離開家中來了西市,如果不是白一弦突然想起來詢問一下掌櫃的,這兩天來租賃處的有沒有什麼認識的或者奇怪的人,這件事,就真的被掩蓋了。
梅娘就真的躲過去了。
能查出來,也屬於運氣。
只是梅娘真的做了這樣的事,讓白一弦的心中,有些難受。吳越楠跑了,梅娘捲了進來,他可能,保不住這個可憐的女子了。
白一弦一直都覺得梅娘是個可憐人,直到現在,即便已經知道她為吳越楠的逃跑做了幫助,他心中都還是很想幫她。
白一弦看著梅娘,說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麼?”
章洪等人都是喝道:“還不快老實交代。”
白一弦說道:“掌櫃的,借間房。”此地距離司鏡門頗遠,帶回去實在浪費時間,所以便就近審問了。
梅娘等人被帶進去,門外留人把守,不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