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來過半次。”——“半次,怎麼說?”
“那次隨擎韜兄出兵平亂。只在東門外向城中看了幾眼。當時正忙於勘察軍馬案,未顧得及進城來。”——“哈哈,如今為兄一併為你補上,定會親自陪你到各處去走一遭。前些時日隨隊帶回來的‘淮柳局’,已在城內安置落戶。老闆也是個有心人,依據此地物產出了不少新菜式,必能和你的口味。最緊要的,為兄專為你備下一件特別禮物,儲存多日了,今番要親自放到你手心裡。儀光啊,為兄期盼這一日‘會向瑤臺月下逢’,真是魂牽夢繫頗有時日呢。”抬手將沈驤肩上一縷散落的頭髮放到一旁“你若輕易就死了,已至禁內的宣平公主,連同驛館中使團文武官員以及外城近衛營中,這千餘人都與你陪葬就是。”
新一輪劇痛爆裂開來,衝得沈驤在瞬間挺直整個身軀,啞穴又被封住,喉間僅能發出細細的聲帶扯動之響。英琭將一雙手掌實實在在按在沈驤肌膚上,調運內息越發洶湧澎湃,從而引發了新一輪碾毀臟腑,銼筋裂骨般的劇痛,在身體內外不斷的爆炸一般······
“放···放···放之···放之···”沈驤口中發音細如蚊鳴。被汗水和藥浴侍弄過的肌理,成淺淺粉色吹彈可破一般。人還在迷濛狀態,聲音低得需要將耳朵湊到其唇邊才行。
英琭有生以來從未如此刻這般狂喜,那斷斷續續的聲音簡直就是天籟之聲。他伏在驤耳邊反覆而輕緩的答應:“儀光,小鳳凰,我在這裡,一直在這裡···從今而後,這方天下任你展翅,放情翱翔之。”
又一輪太陽昇起,被禁足於洞房的隆穎,終於見到傳令尚宮,傳達國主口諭:適逢重陽,宜祈福、安宅、易服。準新婦出門受禮。隨後亦有侍女送來西恆宮中的服飾。
傳話尚宮見隆穎半晌不做反應,好心的又解說:隆穎尚未侍寢,先准予更換服飾,接受所居的春影宮侍從見禮。至於封號位份,需得侍寢之後再定。
沐浴薰香重新妝扮後,隆穎被鏡中的自己嚇一跳,險險衝花新敷的脂粉。鏡中人半男不女,釵環簡素,連尚京王府中通房丫鬟的穿戴都不如;唯一可以表明尊貴的物什,是髮髻上一支約有尺長的金髮簪。尚宮關照過:元妃生前性情爽利衣飾簡潔,故國主亦是不喜駕前女子濃妝豔抹環佩叮噹···
仰仗多年婦德修煉浸染的約束,好歹熬過春影宮侍從侍女見禮,隆穎轉回滿目嫣紅的喜房。侍女念兒勸她忍住,因為周圍只剩下主僕二人,其餘隨駕宮人宮女都已不知圈在何處···隆穎捏起合歡餅,忽然連同盤子一起,狠狠砸向房門,她厲聲吆喝著春影宮侍從:速去請西恆國主來,她要問英琭要個說辭。
時值巳時,英琭風風火火的駕臨。兩下會面,隆穎腦海中閃出一些詞彙:風神毓秀,豪氣衝雲···但轉眼瞥見侍女念兒被一個宮女拖著,逃命一般忙亂退出,才有忽然想到,所有的讚譽之中還有一個詞,猙獰畢露。
國主不悅,意味著即使光天化日,舉頭三尺有神明,也要循著英琭的心思來。如此,浸透了隆穎全部心性的人倫綱常,德言工容,包括她自身在內,俱被撕爛在利爪之下,鮮血淋漓的散落在塵埃中。
被痛楚逼迫稍有清醒的恍惚間,聽到有聲音吩咐:“去傳醫生···沒想到她這麼能叫換···知會內務司,不用寫她的名牌。想來主公也不會再招她侍寢。”
終於清醒回來,隆穎摸到自己躺在一張鋪上,一眼能看到天頂。已不見滿眼熾熱的紅色,四壁塗白,日光微弱。
念兒守在鋪板邊。告訴她,這是春影宮的廂房,暫時做禁室用。九月初九那日,與國主圓房時,突發狂躁,拔出頭上髮簪刺向國主···幸未造成惡果。只是被赤條條的甩出正房。隨後有駕前在榮宮婹妃到場,將主僕二人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