嘍。俺好歹留件齊整衣裳,兩個袖子還被後孃剪了,給她養的娃裁褲衩子了。窮滴俺就剩下這把刀了。你可憐可憐我不?”
驤的模仿未完,謝琛已經笑得溜到地板上;獨孤澹更是捂著臉伏在側旁茶几上,按倒了茶杯也顧不得,只顧邊笑邊氣喘的問:“你···哈哈哈···你···你跟哪個學來的?···”驤見小戲謔得逞,笑著指指樓下,顯然是剛看到樓下有乞討情景,他就現學現編的。
恰在此時沈赫拾級上樓走進來,見獨孤澹、謝琛對著驤擦眼淚還當是回憶起什麼悽苦事。細問緣由後,也禁不住以袖掩面笑不能抑。好歹定下正色才向獨孤拆解:“武靖王爺莫聽他信口戲言。昨日應了他一方硯,目下還沒有兌現前言,他便拿出這宗兒扮相兒設局。他若缺吃少穿,莫說是內子不依,便是他兩位舅父也是容不得的。”說著抬手往兒子臉蛋兒上彈了一指算是薄懲。
“沈公再提這‘王爺’稱謂,可不是要羞煞擎韜麼!何況縱看今日,滿朝上下還有誰人敢在儀光面前自詡‘王爺’之稱,豈不是自找著被人叫成‘不周山千歲’嗎!”提及往事不禁又是一場笑。
落座下來,獨孤澹先行為沈赫斟酒,赫一邊謝過擎起酒杯,一邊無奈解嘲:“如今想來有時赫亦覺得古怪。每次驤兒尚京家裡,在其周圍都會或大或小生出些許無妄之事。說是巧合使然也可,說是趨勢使然亦無不可。而今我倒真有些信了當年淨雲大師為其推命的話……遠避黃圖紫菡,平安則常樂。”
獨孤澹與沈赫輕碰了下酒杯,略抿了口酒,擺手笑道:“沈公多想了。似儀光這等智慧,與其坐視任之放任荒廢,莫如因勢利導令其得展所長。”隨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話鋒一轉“適才應了驤弟、琛弟,今日出門之說玩樂不言公務;誰知到底是我先犯禁,自罰一杯。”放下杯子提壺斟滿繼續笑述“恭候沈公來臨時,驤弟問我,安奉一境之內有何可賞玩,如是:飲食、風俗、服侍、風景、歌舞等,我答只熟知奉節境內,安遠界內的倒可問詢於沈公。”
談笑的話題隨之引上了安遠地界上的民俗風貌,尤其是安奉周邊的特色歌舞。獨孤澹與沈赫一致推贊到自西域境上流傳過來的‘胡旋舞’。為此,獨孤澹越發答應,待下次回京覲見朝賀時,必會帶幾個長於胡旋舞的舞姬過來。沈赫聽了連連擺手轉而笑嗔道:“不可不可,成何體統。”
就餐畢,侍童獻上餐後甜點……桂花松子酥酪。沈赫、獨孤都知道沈驤謝琛口味好甜,便分別捧了茶盞移至一旁落座,留下那小弟兄兩個一飽口福同時議論著泡茶水質的話題。
獨孤澹撥了撥茶葉輕呷口茶,放低音調拾起一個特殊的閒話題目。幾日前奉召覲見之後,騏王當著御前提議:時值今年恰逢朔寧侯不惑之壽。本來先皇孝期將滿,為人臣者需刻意避免立開宴飲歡歌;只是事情起因及特別,睿嘉帝在御書房中,偶然翻出來先皇生前未及寫完的生辰賀貼,正是寫給沈赫的。時間落筆正是即將到來的這個生辰,由此可知,先皇在當年為自己籌備不惑之慶時,已經立意要為摯友近臣慶生。由此以來這張賀生貼,或多或少有了幾分遺命的色彩。
昌男子依據古禮慶生講究過九不過十。沈赫前兩個生日因為身在陵區,無人敢於提及。今番竟是不同。故友同僚有心借慶壽,同慶朔寧侯迴歸朝堂,舒一舒長達兩年的鬱結憤懣。睿嘉帝亦有心借賀壽機會,微服出宮,實實在在向國舅詢政敘舊。
聞言至此,沈赫唇角一彎,似欲一笑卻無比悽戚,艱難抑制住悲意艱澀開口道:“常言道:哀莫大於心死。沈赫之哀則是:哀莫大於思盡智竭。我全部心智盡已交付。先帝龍宇歸天,我本當殉主而去。然先帝返駕之際授命與我,於君先行之後,助繼世之君守護這片···曾令他摯愛之地。許諾於故人自無可辭。但赫如今一如晨曦殘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