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巳饒有興味地望著惴惴不安的季清。
“你不是一直想著出來,如今跟你說了要放你走,你怎麼一臉不安。”
季清仍是一身男裝的打扮。
嘴上粘著小鬍子。
她若有所思地垂眸不語。
對於要放她走這件事,她前兩天便已經知道。
這兩日來,她百思不得其解。
總感覺這裡面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陰謀。
思索許久,想不出頭緒,季清揚起臉,輕笑一聲:
“無端端地要放我出去,要說沒有原因,我肯定是不信的。”
“看在咱們認識這麼長時間,還請你明示,到底為什麼?”
長巳挑了挑眉,無奈地兩手一攤:
“當然是我的主子大發慈悲,說要放你我便放你,我只聽吩咐做事,箇中原由我可不敢多嘴問那麼清楚。”
“不過……”
他話鋒一轉,眼裡射出精光:“我很佩服你的冷靜和聰明。
出去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裡肯定清楚。
這也是主子願意放你出去的原因。
你們季府和你弟弟季白的分量,你也得好好掂量。”
長巳像是想到什麼,樂呵呵一笑:
“你回季府也好,去蕭府也罷,總之你自己同你那好弟弟商量。
就是不知道,若你真的同季白換了身份,蕭天燼那傢伙……”
該是一副什麼表情呢!
季清撇過頭。
對於長巳的話,她根本不信。
“郡主會這麼好心?”
季清一直認為,長巳的主子便是樂陽郡主。
按照常理,樂陽將她視為情敵,是不可能輕易放她回去。
說不定還要折磨她一番。
好在樂陽昏迷這麼久,她才躲過一劫。
雖說她見過蕭天燼後,對他確實有好感,但如果同整個季府比起來,她當然覺得,季府更重要。
長巳觀察季清這兩日,發現她既不是特別高興,也沒有無端端患得患失。
心裡嘆著她果然不簡單,更期望她若是回到蕭府後是個什麼情況。
他不能揣摩主子的心思。
但對於季清和季白兩姐弟來說,興趣越來越大。
“郡主把你綁來,原本是想阻止蕭天燼成婚。
可萬沒想到,即使你人在這裡,他絲毫未受影響。
既然她的計劃落空,留著你自然也沒好處。”
“另外告訴你個好訊息,郡主以為蕭將軍的夫人是女子,她從沒往少將軍夫人是令弟的身上想。”
季清聽了這些,腦子更亂。
她心裡猶如丟了一團亂麻,纏纏繞繞糾結在一起,叫人理不亂。
心更煩。
她想了許多,不知是長巳為何突然要放她。
還有,季白在蕭府與蕭天燼相處如何,有沒有被發現真實身份?
這些,她都不清楚。
想起自己之前,蠱惑季白要好好伺候蕭天燼。
她現在有些後悔。
若她自己回到蕭府,又該怎麼生存……
季清正胡思亂想時,長巳忽然放下腿,正襟危坐,伸長脖子往樓下望。
“怎麼?”
長巳沒理會季清的問話,他小聲嘀咕道:
“來了,怎麼會是蕭天燼的馬車?”
他站起身,伸手往後腰,握住藏在那裡的匕首。
直到馬車上下來人,他才鬆了口氣。
除了馬車伕,只有季白和他的貼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