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四爺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
歐陽急道:“可是那姓雷的傷若還沒有好,我們就得留下來陪著他。”
龍四爺嘆道:“莫忘記人家若非因為我們,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歐陽急也嘆了口氣,站起來兜了兩個圈子,忍不住又道:“其實我看他的傷已好了一大半,要走也可以走了,為什麼”…”
龍四爺打斷了他的話,微笑道:“你放心,他絕不是賴著不走的人,他要走的時候,我們就算想留他,也留不住的。”
歐陽急道:“你看他什麼時候才會走呢T”
龍四爺慢慢地喝完了一杯溺,緩緩道:“快了,也許就在今天晚上…—’也許就在此刻。”
他目光凝視著窗外,臉上的表情很奇特,歐陽急猝然回身,就看到一個人從後面一闖屋裡定出來,慢慢地穿過院子,他走得雖慢,但胸膛還是挺著的,彷彿無論什麼情況下,都絕不肯彎腰。
龍四爺凝視著他,嘆息著,喃喃道:“這人真是條硬漢。”
歐陽急突然冷笑了一聲橡是想衝出去。
龍四爺一把拉住了他,沉聲道:“你想做什麼?難道想留下他?”
歐陽急道:“我要去問他幾句話。”
龍四爺道:“還問什麼?”
歐陽急道:“你待他總算不錯,好歹也算救了他一命,他卻就這樣走了,連招呼都不來打一個,這算是什麼樣的朋友?’
龍四爺四了口氣,苦笑道 “他本就沒有承認是我們的朋友
歐陽急忽道:“那麼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子對他?”
龍四爺目光凝注著遠方,緩緩道:“也許這隻因為江湖中像他這樣的人已不多了。”
他不讓歐陽急開口,接著又道:“何況,他也絕不是真的不願跟我們交朋友,他這樣做,只不過是因為他不願連累了我。” 歐陽急道,哦?”
龍四爺黯然道:“他不但遭遇極悲慘,心情極痛苦,而且必定還有些不可告人的隱痛,所以才不願再交任何朋友.”
歐陽急道:“你說他不願連累你,可是他早就連累了你,他自已難道一點也不知道?”
龍四爺慢慢地搖了搖頭,道:“有些事,我倒寧願他不知道。”
歐陽急道:“你為了他,不惜傷了血雨門下劊子手,他難道沒有看見?血雨門只要跟人結下了仇,就一定要糾纏到底,不死不休他難道沒聽說過?”
龍四爺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道:“莫說他只不過是個初出芽廬的少年,有些事,你也一樣不知道的。”
歐陽急道:“哪些事?”
龍四爺目中忽然充滿了悲憤怨毒之色,一宇宇道:“你知不知道風大哥他們,究竟是怎麼死的?”
歐陽急看著他的眼色,忽然機伶伶打了個寒噤,道:“難道…”難道也是血雨門下的手?”
龍四爺沒有回答,手裡的酒杯卻“被”的一聲捏得粉碎。
歐陽急一步竄過來,嘎聲道:“你怎麼知道的?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說。”
龍四爺緊握雙拳,道:“因為我怕你們去報仇。”
歐陽急道:“為什麼不能報仇?”
龍四爺突然重重一拳,擊在桌上,厲聲道:“恩還未報,怎麼能報仇?”
歐陽急一震,踉蹌後退,跌坐到椅子上,滿頭汗出如雨。龍四爺慢慢地攤開手,掌心鮮血琳漓,嵌滿了酒杯的碎片.
他凝視著掌心的血跡,一字字道:“血漬固然要以血來還,欠人的大思,更非報不可。我們縱然不惜與血雨門玉石懼焚,同歸於盡,但我們欠人的恩情,卻要誰去報答?”
歐陽急霍然長身而起,大聲道,“我明白了,我們要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