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釗笑了一聲,又冷又譏,「怎麼不說了」
令元手足無措,眼淚兀自掛在眼角,腿一陣發軟,緩慢跪了下去,「妾知錯了。」
衛釗道:「錯在哪裡」
令元又驚又怕,抽抽搭搭道:「妾……不該亂說,黃、黃姐姐全是為了妾身體好……」
衛釗緩緩俯下身體,「你就沒有其他什麼要告訴我的」
令元面色蒼白,哭得妝容都花了,顯是怕的厲害。她看見衛釗冷若冰霜的臉和鋒利的目光,心中後悔不已,哭道:「沒有了,都是妾糊塗亂語,郎君饒我這一回。」
衛釗看了她一回,原先覺得這個婢女出自高門,生得貌美多情,識分寸懂進退,可如今看來心眼藏得不少,只是不知她急著有孕是想鞏固地位,還是有什麼其他隱情。如果是後者,衛釗眼中飛快閃過一道厭惡之情,「你是糊塗,黃氏是妾你是婢,不識尊卑,更別提你居然還敢對玉度心存怨懟,出去,跪在院子裡。」
聞言令元險些軟倒,哭得滿臉是淚,十分可憐,她還要再哀求。
衛釗卻看也不再看她,不耐喝道:「還不快滾。」
令元掙扎著起來,正對書房跪在院子裡,身體蜷縮,見到衛姌和黃芷音來了,更是把頭垂低,咬緊牙關,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
衛姌並沒有多看她,只是瞧著書房內外氣氛緊張,也跟著心吊起,先試探朝裡看,正對上衛釗的冷臉。
衛釗黑著臉,猶帶餘怒,書房的地上,幾片砸碎的杯子無人收拾,他抬起頭,皺著濃眉對外喊道:「人呢死哪去了……」
卻對上衛姌探進來的臉。
衛姌對上他發火的樣子,立刻縮了回去。
衛釗一怔,怒氣收了些,板著臉道:「進來。」
衛姌,腳步都放得很輕,和衛釗也算處了不少時間,知道他脾氣厲害,但還真沒碰到過他如此兇厲外露的樣子,衛姌全身都繃緊了,彷彿是野外遇到兇狠的野獸般,小心翼翼地靠近。
「二哥,」衛姌柔聲道,「什麼事氣成這樣」
衛釗緊抿著唇,心口彷彿烈火澆油般暴躁,可衛申與樂氏並非他生身父母的事,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周身如同籠罩著一層寒霜。
「你怎麼來了」衛釗壓著怒問道。
衛釗又走近些,發現衛釗一手攥成個拳頭,手臂肌肉繃緊,青筋都浮了一層出來,她暗自心驚,忍著心驚肉跳的直覺,伸手在衛釗的手上很輕地拍了拍,「二哥有什麼惱事別憋在心裡,說給我聽聽。」
衛釗偏過頭,見她白玉似的一張小臉又憂又怯地看著他,烏黑的眼眸似乎要瞧進人的心裡去。
整個衛府,只有玉度讓他有所在意,他輕吐一口氣,「沒什麼,剛才被個蠢婢氣了一下。」
衛姌並不信,且不說令元絕對不是蠢婢,以衛釗的城府,也不至於為個後院的婢子氣成這樣。
「二哥,你別看我年紀小,可我懂的事多,你有什麼心事煩事都可以和我商量,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二哥就是智者,千慮也難免會有一失,說給我聽,或許幫不上大忙,倒是可以幫著二哥查漏補缺。」
衛釗聽她聲音清潤徐徐講著,道:「行了,盡賣弄嘴皮子。」話雖這樣說,但心火又消了些,他不禁又瞥她一眼,這個弟弟不但長個好模樣,還嘴甜會哄人。可旋即他又想到,其實他們兩個並不是真正的同宗兄弟,毫無血緣關聯,臉又陰了些。
衛姌也鬧不明白衛釗臉色陰晴不定,情緒似乎變得極快。她趕緊道:「二哥還沒用食吧,我也餓了,叫人送些吃的來可好」
說完回頭朝門外喚了一聲,黃芷音立刻叫人來收拾乾淨,僕從將菜送來,有清爽開胃的什錦湯,扁豆燜面和兩碟蓴菜和肉片。衛姌其實已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