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生出一股恨意來,揮手就把他遞過來的粥碗打在了地上
。
“哐當”的碎瓷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響亮而刺耳。
徐令宜錯愕地望著十一娘。
一旁的冷香更是瑟瑟發抖。
十一娘坐了起來,直直地望著徐令宜:“我要去找謹哥兒!我不能像你一樣,坐在這裡等訊息!”聲音冷漠
而疏離。
徐令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他嘴角翕了翕,然後抿成了一條線。
十一娘已撩被下了床。
可能是睡得時間太長,起床的動作太猛。也可能是懷了身孕,身子骨變得虛弱,她頭重腳輕,兩眼冒著金星
。一個趔趄,忙抓住了床頭的檔板。
“你怎麼樣了?”徐令宜神色一緊,一手扶摟著她的腰,一手握著她的肘,把她半抱在了懷裡,“哪裡不舒
服?劉醫正來過了。說你生謹哥兒的時候傷了元氣,這些年固本培原。好不容易把身子骨養好了,又懷了身
孕。再也經不起折騰了,萬事要小心才是……”,一面說,一面和她坐到了床邊。
什麼叫折騰?什麼才叫小心?
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折不折騰,小不小心,有什麼意義?
十一娘開口想辯駁,心裡卻翻江倒海似的,乾嘔起來。
徐令宜露出緊張的神色來。
這都過了三個月了,反而嘔吐起來……劉醫正也說,她這一胎雖然不像上一胎似的不舒服,可畢竟年紀大了
。要好生修養,最忌動氣動怒……她不會有什麼事吧?
念頭閃過,他不由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想幫她減輕些不適。
十一娘卻越吐卻厲害,最後連黃水都吐了出來。
徐令宜大驚失色,顧不得被十一娘打在地上的粥碗,忙讓冷香去喊萬三媳婦,吩咐聞聲進來的琥珀:“點一
支安眠香。”
琥珀慌忙應聲而去,十一娘捂著幹疼的胸口:“我要去找謹哥兒!”。明明很大聲的說,說出來卻如蚊蚋般
細不可聞。
“我已經讓人去找了!”,徐令宜知道她喜歡乾淨,看著床邊有嘔吐之物,橫抱著她去了臨窗的大坑,“一
有訊息我就告訴你”。不敢說讓她別擔心的話。
“你騙我!”,十一娘只覺得全身無力。燈光特別的刺眼,手搭在了眼睛上,“如果我不是懷孕,說不定還
不知道謹哥兒的事………”
徐令宜接過宋媽媽遞過來的薄被搭在十一孃的身上,見琥珀端了點著三支安眠香的香爐進來,微微透了口氣
,低聲道:“全是我不對,你現在身子骨弱,先歇一會。等你醒了,我們再好好說說話,好不好?”
那陣昏眩已經過去,十一娘心急如焚,什麼也不想聽,掙扎著起來,問琥珀:“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琥珀跑著去看了西洋鍾:“現在是寅時!”
“那就快天明瞭。”十一娘喃喃地道。徐令宜攬了她的肩膀。“有什麼事躺下說也是一樣。”
十一娘拔開徐令宜的手對琥珀道:“你去吩咐馬房的給我套車,然後給我收拾些衣裳,帶些乾糧,跟萬大顯
說一聲,讓他陪著我去趟榆林。”
琥珀含著眼淚對徐令宜遞過來的眼色裝做沒有看見的,哽咽著應“是。”匆匆走了出去。
徐令宜在心裡幽幽地嘆了口氣:“你別急,我陪著你一起去!”說著,握了她的右手,在神門穴揉了起來。
十一娘眉頭緊皺:“好疼!”
“馬上就好!”徐令宜親了親她的鬢角,“神門穴治心煩、驚悸,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