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夫人見她們去意巳決,一邊說著挽留的話,一邊送她們往垂花門去。
路有點長,抄手遊廊曲曲折折,各人有各人的步子,漸漸的,拉開了距離。
唐四太太一直和甘夫人說著話,兩人肩並著肩走在了最前面。唐四太太又不時扭過頭來和黃氏說
上兩句,黃氏因此緊緊跟在她們的身後。
十一娘和蘭亭的私交最好,兩人自然走到了一起。
只有楊氏,上前幾步,黃氏只顧聽唐四太太和甘夫人說話,落後幾步,十一娘和蘭亭又湊在一起竊竊
和語……表情生硬地走在中間。卻不知道十一娘和蘭亭正要議論她的事。
“怎麼回事?”十一娘朝著楊氏的背影呶了呶嘴,“我看唐四太太對她有點不鹹不淡的!”
像她們這樣的人出來應酬,斷然不會為了個人的喜好去冷落哪一個人或是親暱哪一個人!
“原來你不知道!”蘭亭悄聲道,“前些日子江陵那邊有堤被雨水衝挎了。有御史彈駭河道總督貪墨
,牽扯到了建寧侯……皇上大發雷霆,著都察院御史徹查此事。”
十一娘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說,皇上要對建寧侯……”
蘭亭點頭:“我公公為此事有些寢食不安。曾委婉地問我和你的交情如何。”又道,“聽說,中山侯
與此事也有些關係。”
大家都是明白人,話也就點到為止。
晚上碰到徐令宜,十一娘道:“。。。。。。侯爺可知道此事?”
徐令宜答得含蓄:“我算著日子,皇上也應該動手了!”然後樓了她,“這些事,我心裡有數。你只
管安安心心地把病養好就是了。”
意思是讓少操些心。
既然如此,那她第一次正式出席燕京的交際場合時,太夫人為什麼還要考她這些錯綜的關係呢?顯然
還是希望媳婦有些政治敏銳的。
是不是因為她的身體不好,所以徐令宜怕她多思多慮,所以才這樣說的呢?
十一娘把謹哥兒攬在臂彎裡,挨著兒子的頭閉上了眼睛。
徐令宜雖然是好心,可她卻做不到——她雖然無力影響什麼,可一旦與外界沒有了聯絡,將漸漸失去
獨立生存的能力,成為依附的藤。
不過,徐令宜知道這件事,想必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心略安,漸漸進入夢鄉。
徐令宜望著兩張依偎在一起的臉,他臉上有淡淡笑意。
他這些日子一直陪著十一娘,十一娘有些愧疚吧!
要不然,她那天也不會主動……
說來也奇怪,他雖然不喜歡日夜笙竹,卻也不是那刻意隱忍的人……可自從十一娘懷孕後,他對這個
孩子就特別的期待,數著日子算他什麼時候出生。待謹哥兒出生後,他是大的興趣就是看著兒子
一天天的長大。就好像現在這樣,他就這樣看著她們母子,心裡就覺得很舒暢。
徐令宜想著,就笑著幫他們掖了掖被子。
太夫人的話卻猝不及防地從他腦海裡冒了出來。
“楊家的事,也就是這年前年後了。楊氏的事,你也要拿個主意才好!不能總這麼拖著。”
嫻姐兒的婚禮過後,就是十二孃出嫁了。
十一娘怕鞭炮聲嚇著謹哥兒,沒帶孩子,和徐令宜回了弓弦衚衕。
五孃的鑫哥兒很頗皮,也很好奇,什麼地方都要掀開來者一著,灼桃跟著他身後到處跑。相比之下,
也很活潑的英娘就嫻靜得多,和照顧自己的小丫鬟在院子裡玩。
穿著寬大褙子,看不出懷了身孕的四娘坐在臨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