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騎馬,可以射箭,可以打獵,可以放鷹,可以
唱歌,還有藍藍的天.青青的草 ,白色的小綿羊……”
“我可沒瞧出有什麼好的。”十一娘用力摸了摸兒子的頭,笑道,“你在家裡還不一樣的騎馬、射箭、
唱歌?難道我們家的天是黑色的 ,草是紅色的?”
“那不一樣啊!”謹哥兒笑道,“西北是一望無際的黃色土坡,縱馬其間,會讓你覺得人很小很小,天
地很寬很大,你可以想怎麼跑就 怎麼跑。哪裡像在燕京,能圍著馬圈跑兩圈就是不錯了,想都別想在大街
上跑馬了。在西北射箭,拉滿弓,箭嗖地射出去,不管射不射中, 都有意思。要家裡,要小心翼翼對著箭
靶不說,那箭要是略微射偏了,心裡就要犯嘀咕了,生怕射著丫鬟、婆子或是把家裡的瓷瓶器皿之類 的打
破了。”他說著,揮了揮,一副特別沒勁的樣子,“上次爹爹帶我去打獵,那什麼獐子、獾啊的,都是養的
;護衛把它們趕到山裡頭, 它們就那樣懶洋洋地,傻傻地等我們射……”他說著,想起什麼似的神色一振,
高聲喊著,“娘”,露出頗帶幾分神秘的表情,突然壓低了 聲音,“上次我們去嘉峪關的時候,嘉峪關的
總兵特意帶我們去打獵了。可不像我們這裡,而是騎著馬到草原上去,要先找到水源,那些斥侯趴在水邊看
腳印,然後猜測是什麼獵物,有多少,什麼時候在那裡喝了水的,大家再商量著怎麼狩獵。可有意思。”他
的笑容越來越深, 越來越燦爛,“娘,那裡的草可不像我們家後花園的草,稀稀拉拉地長在花樹下或是路
邊,它們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齊我的肩膀,坐在馬上 望過去,沒有個邊際。吹風過的時候,像浪似的,一
波一波的,還可以看見吃草的白色羊群。可漂亮了!”
十一娘望著兒子渴求的目光,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笑道:“那是你去過的地方太少了?”
謹哥兒有些吃驚地望著母親。
“你還沒有去過江南吧?”十一娘道,“江南也很有意思的。那裡物產豐富,像你身上的中衣,我們夏
天吃的水八仙,冬天吃山八珍,還有 你寫字用的湖筆,喝茶用的紫砂壺,做門簾子的湘妃竹,雕紅漆的匣
子,甚至是媽媽們的假髻,都是從江南來的。那裡還有金華酒、滕王閣 、茅山書院……”
“我知道,我知道。”謹哥兒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江南還有龍泉寶劍!”
十一娘愣住。
“範叔父的書房裡就掛了把龍泉寶劍。範叔父說,是皇上賞的,削鐵如泥。還讓我試了試。”他說著,
拉了拉十一孃的衣袖,“娘,您跟爹 爹說說,等我大些了,也買把龍泉寶劍行不行?”又道,“到時候我
掛著去西北,肯定很多人都眼紅。”
她說了那麼多,他卻想著要怎樣弄一把龍泉寶劍掛著去西北。
“那你就不要去江南坐烏蓬船,吃螃蟹,逛普陀寺?”十一娘柔聲問他,“你就不想去你二哥讀書、你
四嫂長大的謹在書院看看?”
“坐烏蓬船,吃螃蟹就不用了。”謹哥兒笑道,“那烏蓬船小小的,晃動幾下就要翻了似的,哪有三層
的官船穩當。螃蟹也是年年都吃,沒 什麼稀罕的。到是普陀寺,我很想去看看。我聽人家說,普陀山在海
外,山上的寺廟是用金子做的,太陽昇起來,金光閃閃的,在岸上望去 ,像蓬萊仙境似的,是神仙的地方
。我有不相信。不是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嗎?燕京是皇城,皇城都沒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