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他在心中咒罵了一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股焦燥的情緒,道:“改日吧,今日本王沒有心情。”急匆匆拔腿就走。
李寶煙身子往前一傾,伸手想去抓,卻撲了一個空,伏在地上,淚水漣漣而下。
楚玉滿腔鬱悶,趕回了澹懷殿,裡面果然寂靜一片,踏入東次間,只聽到那丫頭細細的呼吸。
她倒睡得著楚玉又是沒來由一陣惱怒,立在自己的房門口,既想推門進去,又想去搖醒泠然,糾結不已。
泠然其實被秦子陵喚醒之後就睡不著了,白天睡得太多,她一直在想著紅綃公子為什麼會做男寵。照他的身手也不至於混不到飯吃啊是有苦衷還是有目的?有苦衷的話,他也太可憐了,要是有目的,是怎樣的大事,讓他連這樣的事也甘於去做?吳偉好像認得他許久的樣子,是不是該尋他問一問紅綃公子的來歷呢?
必要尋出根由來,才能想辦法讓他開懷泠然思來想去,就聽見外面楚玉回來的聲音。
她忙眯眼裝睡,不是說要在十一夫人那裡安歇嗎?怎麼半夜三更又跑回來了?她剛猶豫著該不該起來,眼前燈光一亮,他已舉著一個燭臺站在她面前,咆哮道:“起來本王回來,竟然還敢裝睡反了你了”
這人有狗鼻子嗎?怎麼知道自己裝睡?泠然來不及細思,忙一溜下了地,裝出一副迷迷瞪瞪的樣子來左顧右盼道:“王爺回來了?在哪……在哪?”
楚玉恨不得一個巴掌扇過去,卻只是一把拿住她纖細的後頸往自己房裡帶過去,道:“讓你裝”
泠然腳步踉蹌,差點摔倒,卻不知他怎麼會這麼大的火氣,心想自己也沒再犯什麼事,莫非是紅綃公子來過的事被他知道了?那可不是玩的……
“王爺,奴婢錯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氣。”胳膊是拗不過大腿的,泠然連忙服軟。
楚玉瞪著她,見她衣裳單薄,側過頭來一雙烏黑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口氣溫順,氣已消了不少,忽覺掌下滑膩非常,心中一動,就想把她攬入懷中。
可是小丫頭已經乘著他愣神之際脫出了他的掌控,跪了下來,道:“王爺,奴婢犯了什麼錯,您打也行,罵也行,我總是感激您的救命之恩的,千萬彆氣到自己,要不然奴婢就是死了化成灰,心裡也是萬分愧疚的。”
楚玉瞧她誠懇的模樣,一翻話說得楚楚可憐,一股柔情從心底深處浮起,霎時間掃去了怒氣,心道:她一個女孩子家,與本王同處一室,又幾次三番穿著褻衣在我面前出現,也沒有半分羞愧之意,她應該已將自己視作我的人了吧?可為何又總是一副不把我放心上的樣子?難道她寧願這樣更加親近我所以才說不願做王妃夫人?
通房丫頭的概念在王公貴族甚至是普通富戶人家都是極其普遍和根深蒂固的,楚玉也十分相信自己的魅力,自覺推論得合情合理。
卻不知泠然心中正暗暗得意,她這一套求情口訣那可是從父母身上演練出來的,百試不爽話說小時候她是個男孩頭,天天“欺男霸女”的,被別的同學家長前來告狀,每次老媽火到一定的程度,只要她說出寧願自己怎樣怎樣也不願意叫老媽生氣的時候,老媽總是最容易饒過自己,而且會感動得一塌糊塗,認為女兒畢竟有孝心……看王爺的神色,原來這一套用在他身上一樣合適太爽了
“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楚玉一把提溜起她,“給我好好想想,你錯在哪了,說得好,本王就饒了你。”
接下來,如果她還是這麼“深情脈脈”的話,今日就收了她罷?楚玉輕輕圈著她的肩,只待她再服一服軟,就把她給吃了。
泠然腦中一轉,在沒有弄清楚他是為什麼生氣的情況下,當然不會抖出紅綃公子,她也沒顧及到此時兩人危險曖昧的距離,試探地,小心地說出了一個萬能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