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姐妹就陪著她在燈下說笑。
忽見豔豔從外頭走進房,不一會兒又提了紅綃公子送的那一隻花籃從內間走了出來,泠然奇怪,“這是要做什麼?”
豔豔張大眼睛答道:“奴婢見這上頭的花都枯萎了,怕燻著姑娘,拿出去丟了呀。”
泠然急得站起來,衝過去自她手上奪回了花籃,“這個不能丟,以後你也別動。”
豔豔似乎不明所以地站著,泠然揮揮手叫她下去。
馮雨是個聰明人兒,見狀笑問:“泠妹妹,這個花籃莫非有什麼故事?看著也不是什麼值錢東西,難道是王爺送的?”
“不是王爺送的。”泠然將花籃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看著那些已經枯成星星點點的藍黑色勿忘我,想起紅綃公子那略帶憂鬱的眼神,心中略感酸澀。
她也說不清自己對紅綃公子是什麼情緒,同情麼?雖然他表面只是楚留香的一個男寵,但明顯有自己龐大的勢力,是個強者,根本不需要她的同情。愛戀麼?想到愛戀一詞,楚玉的影子未免就衝進了腦海,一副橫眉豎目的樣子,似在責備她的心猿意馬
可是人的感情好奇怪……並不是主觀上想怎樣就怎樣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失戀的痛苦了。
“這花籃到底有什麼特別的?”馮雪見姐姐問了泠然沒有回答,便又問了一次。
泠然還是默不作聲,豔豔卻答道:“兩位表姑娘不知道吧?我們相府上還有一位與王爺齊名的人物,號稱紅綃公子,這花籃啊,就是他送的,所以姑娘才捨不得丟啊”
馮雪和馮雨互相看了一眼,馮雪道:“紅綃公子?我們是聽說過的,怎麼他也會送泠妹妹花籃?看樣子,還是自己編的呢”
豔豔搶著道:“豈止是花籃,紅綃公子還送我們姑娘許多東西呢,比方說詞呀、香囊呀瞧,就是姑娘整天帶在身上的這一個”
泠然正覺她有點多嘴,瞪了她一眼。
就見豔豔臉色大變,望著門口方向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泠然緩緩回過頭,見楚玉負手站在進門的紗屏邊,玉面上似結了萬年寒冰,憑他的耳力,顯然是聽到了豔豔方才的話。
馮氏姐妹忙也起身行禮。
泠然站起身來,心裡有些煩亂,兩人默默凝視半晌,楚玉一轉頭,竟又走了。
馮雨起來扶著泠然道:“這下可糟了,泠妹妹快去跟王爺解釋一下,他一定是聽到紅綃公子送你東西了。”
豔豔忙在地上磕頭,身子似乎縮成了一團:“奴婢該死,都是奴婢多嘴了請姑娘責罰”
“送東西又怎麼了”泠然頹然落座,口上茫然道:“也許這樣正好,早知這樣就行,我自己也許就告訴他了。”
馮雨又勸了幾句,見她不聽也不說話,拉了馮雪告辭。
豔豔還伏在地上請罪。
泠然低頭看了她一眼,忽覺她今晚的行動實在有些奇怪。那花籃裡的花枯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要丟,大白天沒見她有什麼動靜,晚上了還忙乎什麼呢?時間又這麼湊巧。
不過儘管心中稍有疑慮,她細想了一下,認為憑著豔豔這樣膽小的丫頭應該是不敢在楚玉面前玩花樣的,也許是天意如此。古人男女之間私相授受禮物是比較嚴重的問題,如果楚玉就此認為她水性楊花而放棄了婚事,也算是她保持了初衷。
“算了,不關你的事,你下去吧。”泠然看著豔豔突然心生嫌惡,起身扶著桌椅等物緩緩回到東次間,躺到榻上沉思起來。
豔豔見她回了房,抬起頭來,臉上已是鐵青,拭了拭根本沒有的汗,忙出了澹懷殿。
等楚玉一言不發地出了王府,二門上許多人跑回自家夫人那裡報訊,其中當然包括訪月軒。
夜漸漸深了,窗外沒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