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勸導,只笑著開口問謝櫻櫻:“想來娘娘是認識王九郎的吧?”
“倒是認識。”
“那朕便有一個問題要問你,還請娘娘只當是個玩笑聽。”君崇說完卻是轉頭去看百里樂正:“你說王九郎和你們陛下哪一個適合當皇帝?”
這話中的威脅之意已經呼之欲出,殿內眾人俱是垂頭斂目,生怕這事情沾到了自己的衣角會死無全屍。君崇這話說的實在是算計非常,似虛似實,若是虛則是在挑撥王夢惜與百里樂正,若是實則更糟,說明王夢惜可能已經答應了他什麼條件。謝櫻櫻轉頭去看百里樂正,見他鎮定地點了點頭,於是稍稍放心,逼迫自己笑了笑,道:“他們兩個無論誰當皇帝都有各自的好處。”
“這話是何意?”
“如果陛下是皇帝,天下的百姓都會過得很好,如果王夢惜當了皇帝,天下的百姓都會很快樂。”
“具體何解?”
“打個比方,如果隆冬時陛下想要看荷花,便會自己畫一幅荷花圖,等他看夠了還要高價賣給別人,不但沒浪費銀子反而還賺了。而若是王夢惜想要在隆冬時看荷花,他便會大動干戈引了溫泉水來種荷花,然後在這荷塘上建起一座亭樓,在其中飲宴會友,所有人看了都覺得人生至美便在此處。所以他們二人各有各的不同與好處,去沒有辦法分出個勝負來。”
謝櫻櫻這個比喻很妙,不涉及政事權謀,只說他們二人在生活上的不同,便是誰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的。謝櫻櫻回到百里樂正身邊坐下,小聲問:“君崇忽然問這樣一個問題,可是有什麼陰謀?”
百里樂正端起酒杯啜飲一口,道:“他們大抵是已經派人去了容城,如今容城是王夢惜一手掌管,若是他們得了王夢惜的支援便可率兵南下一路無阻,而我們也不能活著離開君陽。”
謝櫻櫻遍體生寒:“九郎會那樣做麼?”
“若是早些時候他自然是不會的,可是前些日子他要幫你逃跑被我阻了,心中只怕是有些怨憤的,他會做什麼我便不知道了。”他垂眼一看,發現謝櫻櫻臉色蒼白,於是安撫道:“你不必擔心,我既然能帶你來,就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全身而退。”
謝櫻櫻坐了一會兒實在是憋悶,便出去透透氣,卻逢音方未也出了殿來,兩人便結伴而行。待行至一處僻靜之所,音方未忽然道:“先前陛下曾經救我音家一次,如今我告訴你個訊息,也算是回報了他。若是明日傍晚陛下還是不同意娶君卿鳳,君崇便會下殺手了,你們早做準備,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裡。”
“音家內部似乎也不團結?”謝櫻櫻有此一問是因為剛才席上音家上下都是自顧自的,甚至傷了別人也不在乎。音方未聞此言苦笑道:“這世上哪個大家族不是如此,我叔父自領導一派,我父領導一派,他們雖然是親兄弟,卻也爭奪得很厲害。”
謝櫻櫻點點頭,道:“你的警告之言我會告訴陛下,我替陛下多謝你。”
音方未點頭不敢多留,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了。不知不覺謝櫻櫻竟然走到了一處荒廢了的宮殿院子裡,院子裡有一五層高的小樓,牌匾上寫著“玉宇瓊樓”四個字,院子遠處的角落裡還有一處小小的宮室,看起來都快要塌陷了。
她看了兩眼覺得森然恐怖便想要離開,這一回頭卻看見了一個披頭散髮的老婦人,這老婦人渾濁的眼睛一瞬間亮得下人,口中喊著“娘娘”二字便衝向了謝櫻櫻,嚇得謝櫻櫻抱頭鼠竄,她腳程快那瘋婦沒能追上她。
等她好不容易回到了大殿,卻見廊下靠著一個男子,這男子長身玉立,墨髮飛揚,便說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也是有人信的。
“我還想你走丟了正要去尋呢,夜深了我們先回去罷。”百里樂正十分自然地握住了謝櫻櫻的手腕,牽引著她往宮外走了。他們兩個人總是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