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子過了一遍,不過麼,卻並未發表甚看法,僅僅只是淡淡地輕笑了一聲。
“靈皋先生,依你看來,這二者中,誰能勝耶?”
老爺子嘴角一挑,笑意頓時便更濃了幾分,問出的話裡滿是戲謔之意味。
“回陛下的話,依方某看,唯陛下能勝。”
老爺子這話問得誅心,著實不好回答,不過麼,這卻難不倒多智的方苞,但見其朝著老爺子一欠身,一本正經地回答了一句道。
“哦?哈哈哈……”
方苞此言一出,老爺子頓時便被逗得個哈哈大笑不已……
如血的殘陽下,一身白袍的鄔思道盤腿端坐在石亭中,雙眼定定地望著天邊的血雲,一雙眸子裡不時有道道精芒在閃爍,很顯然,鄔思道此際的心情並不平靜,只是其所思到底為何,卻是無人能知了的。
“學生見過鄔先生。”
鄔思道顯然是想得太過入神了些,以致於弘曆都已是在臺階下站了好一陣子了,也沒見鄔思道有甚反應,無奈之下,弘曆也只能是躬身行了個禮,開口打破了鄔思道的幽靜之遐思。
“哦,是小王爺回來了。”
聽得響動,鄔思道收回了緊盯著天邊的視線,一見是弘曆到了,嘴角邊立馬露出了絲淡淡的笑意,聲線平和地打了聲招呼。
“先生,學生……”
一想到今兒個所遭到的冷遇,弘曆心中當真有著無窮的委屈,嘴張了張,似有欲言狀,可到了底兒還是不願讓鄔思道看輕了去,硬是又將話咽回到了肚子裡去了。
“可是今日去工部頗有不順麼?”
弘曆這等吞吞吐吐的樣子一出,鄔思道自是知曉其今兒個一準是受了些委屈,這便笑了笑,溫和地發問道。
“是,不瞞先生,事情是這樣的……”
弘曆原本就想著要問策於鄔思道,先前之所以沒急著說,那是礙於面子問題,可眼下鄔思道既是開口詢問了,弘曆自不會有甚隱瞞之處,這便將今兒個與弘晴打交道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複述了出來。
“小王爺可是覺得很委屈?”
鄔思道靜靜地聽完了弘曆的陳述,但並未急著為其解惑,而是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道。
“這……”
弘曆先是點了點頭,可很快又可著勁地搖了搖頭,那等自相矛盾的小樣子要多可笑便有多可笑,當即便逗得鄔思道忍俊不住地放聲大笑了起來,直笑得弘曆面紅耳赤不已。
“為何如此?”
鄔思道大笑了一通之後,這才饒有興致地端詳了一下尷尬不已的弘曆,有些個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道。
“回先生的話,事發之初,學生確實很憤怒,然則先前詳述了一番之後,卻又覺得不值,唔,若是學生處在晴貝勒的位置上,或許做得比其還要過分些,將心比心之下,學生也就不覺得有甚委屈可言了的。”
儘管鄔思道此問不甚詳盡,可弘曆卻是知曉鄔思道要問的究竟是甚,略一沉吟之後,也未做任何修飾,老老實實地便回答一番。
“嗯,爾能做此想便是好的,但消能穩得住,沉得下,何愁事不可為哉,而今敵明我暗,敵強而我弱,終歸須得以謹慎為要,厚積而薄發方才是正理。”
鄔思道嘉許地點了點頭,並未給弘曆甚具體的建議,僅僅只是簡單地提點了下綱要。
“先生放心,學生知道該如何做了。”
弘曆的心氣一平,思緒也就活絡了起來,略一沉思之下,已是有了主張,不過麼,倒也沒說將出來,僅僅只是朝著鄔思道躬身行了個禮,便即就此轉身離去,背影挺拔,腳步沉穩,顯得格外的從容與自信……
時光如流水,一眨眼間,近半個月的時間已是過去了,天已近十月,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