僉都御史庫爾陳有本在此,要彈劾仁郡王三大罪,其一,以朝堂重器行商賈之實,於民爭利,有悖聖人教化;其二,統御無能,以致工部貪官汙吏橫行不法,動輒勒索商賈;其三,督導不利,對所屬產業管理不善,以致錯漏百出,長沙火柴廠爆出九死十七傷之驚天巨案便是明證!臣懇請陛下下旨明察,如上以聞!”
果然不出朝臣們所料,庫爾陳這一出手還真就是狠戾已極,居然彈劾的是正當紅的仁郡王弘晴,發動的時機也把握得極為的微妙——此際的弘晴正處在交接之時,既不再是工部管部王爺,也尚不曾到上書房任事,手中無權無職,偏偏又尚未正式脫離工部,無論工部出了甚事,責任還真就必須弘晴來背,而要想動用工部之力辦事麼,卻又名不正言不順,換而言之,此際正是弘晴在朝中實力最弱的時候,也是最容易被拉下馬的時候,很顯然,庫爾陳此舉算是打在了弘晴的七寸上!
“陛下,臣亦有本要彈劾仁郡王弘晴!”
庫爾陳話音剛落,還沒等群臣們反應過來,就見新任吏部侍郎戴鐸已是大步從佇列裡搶了出來,一頭跪倒在御前,高聲稟報了一句,要彈劾同樣是弘晴。
“嗡……”
戴鐸這麼一出頭,群臣們頓時再次譁然了起來,沒旁的,這等陣勢顯然有些不對頭,赫然是四爺與八爺聯手要跟誠親王一系開戰了,這等戰火起得實在是太突然了些,渾然出乎了大多數朝臣們的預料之外。
“講!”
先前庫爾陳陳情之時,老爺子的臉色已是不甚好看了,這會兒一見戴鐸也出了頭,老爺子的臉色已是徹底黑沉了下來,只是此乃大朝之際,卻也不能不讓臣工們言事,沒奈何,也就只能是聲線陰寒地吐出了個字來。
“喳,臣,吏部侍郎戴鐸有本在此,要彈劾仁郡王不法事,據查,工部都水清吏司員外郎薛明藍受仁郡王指派巡視湖南一省之所屬產業,期間大肆收受賄賂,縱容當地商賈不法牟利,於火柴廠出事之際,其人不單不協助當地官府查明真相,反倒以仁郡王之名壓當地官府隱瞞不報,草菅人命,致使死傷者不得撫卹,後又強壓當地官府彈壓死難者家屬之鳴冤,以其區區五品之微末小官,竟可橫行無忌若此,實非尋常,臣懇請陛下下詔明察,以明真相,如上以聞!”
戴鐸乃智謀之士,自是看得出老爺子的不滿之所在,不過麼,他卻是並無半分的退縮之意,高聲將奏本宣讀了出來,狠狠地告了弘晴一記刁狀。
“陛下,臣亦有本要彈劾仁郡王!”
“陛下,臣以為庫、戴二位大人所言甚是,如此無理非法事,當得徹查!”
“陛下,臣以為長沙一案影響巨大,若不嚴查,恐失民心,萬不可不慎!”
……
戴鐸話音剛落,鄂爾泰等數名四爺門下奴才已是紛紛出列附和,緊接著,納蘭揆敘、烏爾金、馬爾齊哈等數十名八爺一黨盡皆出列響應,人人喊打,個個喊殺,氣勢可謂無兩,而誠親王府一系的官員們卻一無反應,沒旁的,此番彈劾風暴來得實在是太過突然了些,三爺那頭殊無交待,一眾人等實在不知該如何應對方好,只能是眼巴巴地坐看四爺、八爺兩黨聯手施為。
這就開始了?嘿,那就來罷!
四爺與八爺此際雖都還未親自出面,可光是二人門下奴才的攻勢就已是猛烈得驚人,無論三爺還是親近三爺的諸般臣工此際都不免滿面憂色,可弘晴倒好,卻是半點都不慌,沒旁的,只因他早在兩日前便已從“尖刀”處得知了四爺與八爺的密謀,也已是提前做了些準備,當然了,準備歸準備,能否實現預定之目的,卻還須得看後頭的運作如何,弘晴自不敢掉以輕心,表面上看似一臉平靜,可實際上麼,心絃卻已是緊繃了起來。
“弘晴!”
老爺子壓根兒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