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著報紙、電臺、電視臺都是媒體,可看報的和看電視的,比起聽廣播的畢竟是少數,張銘底氣可比別人足多了。許崇山一口氣抽了半顆煙,這才道,&ldo;最近我聽著那個筱嫻聲音,讀了個《寫給爸爸的信》,聽了後大受震動啊,你們的主持人說得好,物質豐富了,道德和精神如何才能不墜落,這才是咱們新聞人應該去引導的。&rdo;
許崇山不過稍稍點了點,又說起了別的事兒。只是在座的都是人精,在琢磨領導意圖和風向這方面,各個都是能人,等著會議一結束,省電視臺的臺長,省報的總編輯都圍了過來,跟張銘打聽這事兒。
筱嫻是自己大學畢業後考進來的,雖然姓許,可這個姓實在是太普通了,工作五六年,卻是沒人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張銘也只當許崇山是偶然聽見的,在得意的同時,也不忘兄弟單位,答應讓人拷了前幾天的音訊給他們送過去,至於後面的事兒,自是由下面的人操辦。
省報的總編輯陸元盛一回單位,就將幾個編委,外加採訪部、編輯部主任找了過來,將許崇山的話說了一遍,幾個人都是這方面的行家,雖然對內容一知半解,但在拿到音訊之前,已經將框架搭建出來了。等著音訊取過來,幾個人就湊在一起聽了節目,如今這封信已經讀了三天,討論也延續了兩期,從小虎的信到各個階層人們的來信,有對這種墮落現象進行聲討的,有對小虎表示同情的,有對王瑞破口大罵的,有更多的人,提出要對小虎進行幫助,甚至有位律師寫信來,宣告可以為小虎進行免費的法律服務。
當最近一期的節目落下尾聲,張銘衝著一直皺著眉頭的採訪部主任霍山問,&ldo;你覺得怎麼做,跟之前預想的如何?&rdo;
霍山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北大的高材生,從事新聞工作已經將近二十年。他捋了捋思路後說,&ldo;事情其實十分普通,只是筱嫻將高度提升了,不過這的確是個不容忽視的現象,如今省廣播這邊主要是從王小虎這方面來探討這個問題,我們再做也是步人後塵,不如從王小虎的爸爸那邊入手,做一個專題,就叫《四十歲的迷茫》,四十歲的男人,正是有錢有權有魅力的時候,同時他們又是改革開放的經歷者和受益者,他們經歷了經濟的快速發展,也面臨著比父輩更多的誘惑。我們透過王小虎的父親,解剖他的內心歷程,從而剖析這種現象,每日跟進,並配發評論,同時請廣大群眾來信參與,應該能引起共鳴。&rdo;
這個方案的確另闢蹊徑,幾個編委都同意,編輯部主任劉森直接點頭道,&ldo;我抽調幾個筆桿子,專門寫評論,今天採訪肯定敢不回來了,咱們可以對目前瞭解的資訊做一個歸納總結,做個專版介紹,把杆子立起來,今天做,明天發,肯定有讀者電話當天就能過來,直接跟著採訪走,明天的版面就豐富了。&rdo;
幾個人討論完,霍山就直接帶著兩名高階記者按著省廣播給的地址摸到了小城去了,與此同時,省電視臺《今日報導》節目組派出了主持人吳蘭蘭,省廣播則直接讓筱嫻帶著筱嫻聲音的團隊奔赴小城,貝誠則接到訊息後,跟著筱嫻的採訪車一起回來。
小趙找的人不少,顧芳收拾的也徹底,連床帶櫃子,一中午就搬了個乾淨。王瑞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聽著遠去的說笑聲,想著所有人路過他時那副鄙夷的樣子,對顧芳有種說不出的恨。他此時早不覺得是自己的錯了,在他心裡,錯的是容不下親妹妹的王小虎,錯的是大驚小怪的顧芳。
是他撐起了這個家,是他拼命掙錢供他們過上了體面的生活,他不過犯了男人都犯的錯誤,憑什麼要這麼羞辱他?想到這裡,王瑞啪的一聲將門甩上,直接沖回了辦公室,用電話撥了個熟悉的號碼。
那邊是林慧慧租房子旁的小賣部,先是個老婆子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