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茯苓姑娘給你做的夾襖,叫你守夜時穿在裡面。”
小六子連忙接過了,又叫那婆子代自己好好謝謝茯苓姐姐,待那婆子走了,小六子來回摩挲著那夾襖上面的針線,腦中又不由想到,茯苓姐姐多好啊,那縣主光一張臉生的漂亮又有何用呢,還沒嫁進來呢,便已經害了郡公爺的名聲。
自這小六子跟著李紀回府後,茯苓便特別關照他,除了李紀的貼身衣物,這小六子的裡外衣物也都是茯苓一手包攬了,她手上針線活極好,做的又用心,小六子自然是記著她的好,不過他卻不知道,這茯苓對他好,除了憐惜他年幼殘疾外,也多少帶了在李紀跟前表功的企圖,這小六子成日裡跟著李紀進進出出,倒比她這個通房更要親近的多,事實也證明茯苓沒有白費心思,有次她服侍李紀時,他難得多問了一句小六子衣物是不是她做的。
且不說這小六子心中是如何憤憤不平,那正屋內眾人吃了他送進來的麵疙瘩後,仍是繼續商研大事,眼下正說到那卓王府永興坊的事情。
“這麼說,那徐立徐大總管如今是在永興坊徹底站住了腳嘍?”,問這話的正是定國郡公李紀。
李麻白點了點頭,得意說道:“那可不是嗎,咱們這不是特意給徐大總管制造了一次立功的機會嗎,他在那莊子上為了護著李綸那小子,被馬給踢了一腳,那永興坊顧王妃本來就缺人手,這徐立明面上又是個叛了舊主的人,所以便得了那顧王妃的賞識,將他從莊子上調進了永興坊內院當差,如今可是掌管著永興坊上下出行的堂堂大管事呢。”
李紀聽了一笑說道:“那他可還老實聽話?”
李麻白一聽越發來勁了,捂著嘴咯咯一笑說道:“郡公爺您不是最知道這徐大管事的嗎,當初您把他綁回來,又是斬手又是剁腳的嚇的他暈死過去了幾次,他便明白要聽誰的了,要說起來徐立這種人倒是最好用的,認得清形式,拐彎也快。”
“啟稟郡公爺,屬下覺得,那顧王妃突然頻繁請御醫進府看病,又不時拖著病體到各大廟宇去禱告祈福,估計十有□□是針對郡公爺你大婚之事的。”,說這話的是那陳鶴。
“恩,在此事上她是必然要有所動作的,我也等了她良久了,果然又是要玩這套裝可憐的把戲,若是那徐立所給的情報沒錯,再過幾日,永興坊恐怕就要傳出那顧王妃因為我遲遲不肯歸府,連大婚也將卓王府拋在了一旁而病倒的訊息了。”,李紀冷笑了兩聲著說道,即便到了今時今日,說起這顧王妃來,仍總是叫他臉上變色。
“屬下聽郡公爺這口氣,是否已經有了應對的良策?”,自從李紀被封了定國郡公,劉臘對他的稱呼也已經改了口。
李紀呵呵一笑說道:“顧王妃既然如此牽掛於我,我自然也不能再一味忤逆下去了,如今我李紀都已經要擺脫了那瘋魔的名頭,眼看成了痴情漢了,這其他暴戾無理的地方,自然也要一一改過才行,等我娶了那崔家的女兒,豈不是與顧王妃是親上加親,到時候自會和永興坊常來常往的,我也不等顧王妃病倒了,明日便去將這些話與皇伯父說清楚,不知道那顧王妃知道了會不會真的大病一場。”
李紀雖然年紀輕,卻是個威儀獨具的,他常常與下屬同吃同住,但很少與人說笑閒話,眾人此刻聽李紀這樣來形容自己,一句“痴情漢”說出來,都忍不住當場噴笑了。
這李紀他們推斷的果真不錯,那顧王妃安排了多日,眼見就要積鬱成疾的大病一場了,卻突然接到了從宮裡傳來的訊息,鐘鳴殿的大內監劉靈親自來了趟永興坊,說是那定國郡公李紀於聖上前面哭訴了一場,十分後悔自己前些年不懂事,胡亂猜忌繼母,弄的城內眾人對卓王府一脈背後議論紛紛,實在有辱父王威名,他如今也馬上要成親,到時定要攜那縣主到卓王府上叩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