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那天趕賈珍出門時候強迫他按的那三張。
見到賈母拿了這三張紙出來,在場三個人臉都有點變色。
賈母將這三張紙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嘆氣聲不覺,突然她拿著紙舉到了火燭之上,火苗竄起,立刻將紙燒成了灰燼。
“母親,你這是做什麼?”賈赦問道。他早就看上賈珍手裡的扇子了,要不是那天焦大撞死的樣子太過慘烈,又是在祖宗面前身死,得誦經七七四十九天才好消散怨氣,他早就差人去將扇子取回來了。
賈母瞪了他一眼,一直等到三張紙都燒乾淨才說話。“這就放心了。”
賈政也問,“這不是分宗的憑證嗎,母親怎麼把他燒了。”
“糊塗!沒官府的大印,這分宗就分不了!”賈母見三人之中只有王夫人沒說話,便明白只有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我當日不過是給我們榮府留個後手,他日萬一有人要來追究,我們也有話好說。賈珍雖是族長,但是大義面前,族長也做不得數了。我們榮府雖不敬族長,但是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鑑。”
賈母說完,看了兩個兒子一眼,又問:“你們兩個明白了?”
半響沒人出聲,“那這宗是不分了?”賈政小聲問出口了。
賈母瞪他一眼,“誰說我們要分宗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寧國公榮國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兩個,如何分,怎麼分?”
見到賈政詢問,賈赦膽子也大了,他說:“那日後賈珍若是找上門來?”
賈母笑了一笑,“當日聽說敬哥兒有變,賈珍擔心父親,偷偷一人去尋了。我們不過是暫時代管寧府而已,而且他賈珍要能拿得出證據才好說話。”
賈母看著那片灰燼,強調:“今日之事斷不能說出去!還有那天……唉,可惜了那幾個忠心的僕人了,還有寧府的幾個,你帶人去……”
“太太!太太!”外面有人不管不顧的衝了進來,是王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金釧兒,她因為成熟穩重,伺候人好,剛被派到了賈珠身邊代替已經被王夫人發賣的幾個丫鬟。
一聽出是她的聲音,王夫人臉色一下煞白。
金釧兒衝到王夫人面前跪下,一邊磕頭,一邊哭訴,“珠哥兒去了!”
“啊!我的珠兒!”王夫人突地站了起來,又向後撅倒,她暈過去了。
☆、第42章 四十二
王夫人不知暈了多久,等她再醒來跌跌撞撞的到了賈珠的院子時;她兒子頭上已經蒙了一塊白布了。她“啊”的嚎叫一聲;撲了過去。“我的珠兒!”王夫人嚎啕大哭。
哭到一半,王夫人又開始罵李紈;說她是個喪門星,專程剋夫的,然後又說賈蘭克父。李紈也跪在地上,並不反駁,只跟著王夫人一起哭著。
王夫人心中怨氣無處發洩;將手裡的帕子都快要絞斷了。她心裡真真想罵的;除了老太太還有她只會逼著賈珠上進的相公。就是這兩個人;生生逼死了珠兒。
王夫人某種程度上是個聰明人;她哭賈珠是真悲傷;但是卻又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比如僅限於辱罵李紈剋夫,偶爾提一句賈蘭克父,說得都是賈母和賈政能接受的理由,但是她心裡的真正想法卻一點沒洩露。
“我的兒!”賈母攬著王夫人,也是哭的稀里嘩啦,“你怎麼能走到我前面了。”
賈珠算是榮國府這一代裡最最出息的一個了,十四歲就考取了秀才,文章做得好,在詩詞上也有天賦,考取進士指日可待。賈母原想著賈珠年輕,身子不會有大虧欠,誰想著這一暈過去就去了呢。
一家人哭做一團,還是賈母打起精神來說要趕緊料理賈珠的喪事,王夫人一站起來就晃兩下又要暈倒。見到王夫人悲傷如此,賈母也不忍心,想了片刻道:“要不就讓鳳丫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