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魂滅,為了這天下我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是我負擔不起的?”
鬼決看著容軒,心裡一涼。
這人是容軒?不,不是,這人不是幼時跟在自己身後吵鬧著要學醫書的那個小公子,也不是天澤山上為了舊情而連夜照料不曾閤眼的世子,更不是那個不顧危險千里迢迢趕去景都只為了見心愛之人一面的容軒。容軒從來不會有這樣冷峻的神情,這樣孤傲的語氣,這樣暴戾的眼眸。
他是容王。
“究竟發生了什麼……”鬼決輕聲道。
“你說什麼?”
鬼決搖了搖頭,仍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容軒,彷彿是要看穿什麼一般。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竟然讓你容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啟稟陛下,月見國探子來報。”一個宮人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輕聲稟奏道。
“呈上來。”
宮人把密信遞給容軒後就退了出去,容軒看完信之後,冷笑道:“果然不出所料。”
看完之後正準備燒掉密信,抬眼看到鬼決跪在面前一臉心寒的表情看著自己。
“月見國的密報,你要不要看看?”容軒說著,將密信丟到鬼決面前,“我還當離昌王有多沉得住氣,只是這麼一點甜頭就這樣急不可耐。”
鬼決看過密信,心中頓時惶恐起來。看來景國侯已經開始調回派往月見國的兵馬,約摸是引起了些騷動,寂然依舊的離昌,最近又開始蠢蠢欲動,時不時的就來到月見國西疆騷擾進犯,但卻不敢大舉進攻,想來是還在觀看情形。
“怎麼樣,如此一來,就真的是‘臨都有難’了,也不算違背了先祖的遺訓。”容軒輕蔑道,“你還要攔著我取千字帛麼?”
“來人,宣文晉將軍林樓之入宮覲見。”
“是。”
宮人得令之後,匆匆地下去了。
“容軒……”鬼決慘然道,“你這樣執著,究竟是為了臨都,還是為了你自己?”
“這不是很明顯嗎,”容軒臉上燦然一笑,倒入長椅上傾側下來,一手支著頭,一指把玩起鬢邊垂下的發絛,舉止間無意染上了一股子妖媚的氣息,與身上華貴端莊的帝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當然是為了我自己。”
鬼決心中頓感一陣錯綜,不知該如何是好。
“千字帛……”三字一出,容軒的眼睛就瞟向了別處,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鬼決繼續說道,“這幾百年來,為了千字帛死的人還不夠多嗎?且不說各國私下派遣出的密探,衛國就是個極好的例子。太后……”
話至一半,鬼決突然噤聲。
太后和先王當年的事情,該說嗎?說了也許能讓容軒放棄取用千字帛的念頭,可容軒與太后的關係恐怕也就要這麼毀了。不說嗎?又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容軒知道此事的危害,好讓他明白自己是真的在為他考慮?
“太后她……”
容軒驟然凝起眸中的冷意:“太后她怎麼了?”
“她……”
可若是說了,容軒也依然不肯放棄執念又該怎麼辦?
“太后當年,”思量許久,鬼決依舊決定說出事實,哪怕還有意思迴旋的機會,都不該放棄,只是對不起太后衛綾,實在是形勢所迫,也不指望她會理解了,“太后當年嫁來容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千字帛了,你明白嗎?”
“你說什麼……?”
鬼決努力壓下喉頭的彆扭繼續說道:“你該知道,太后的父親,是在當年的容衛之戰中,被陛下的祖父容孝王一箭射死在戰場上的?”
容軒微微一偏頭,眼神有些慌亂。
“先王與太后在衛都相遇相知,甚至不顧國仇私定終身,一時牽起了很大的風波,可為什麼先代衛君最後會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