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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這個寡婦好,一定對她好一輩子!”

“她是……”

“我家姑娘的親媽,我老伴。”

“明白了。”

“明白了?你明白什麼了?我告訴你,從那天,我才是想明白了。人活著比什麼都好,還有,人活著最重要的事,不是要去報仇雪恨,不是非要飛黃騰達,而是應該對那些對自己有恩的人好,讓自己的親人開心。要是你死了,也像是咱們眼前那堆白骨一樣,成了這樣,你怎麼報答曾經對你好的人?!你當這些白骨以前都是我這樣的糟老頭子?我告訴你,就這些死人,死的時候全都是精壯的漢子!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都是爹媽生的!都是吃大米乾飯長大的!都曾經是爺爺***心肝寶貝!”

劉海柱似乎明白老魏頭為什麼要帶他來這了。老魏頭帶他來這,肯定不是要對他進行愛國主義教育,也不是要跟他痛陳自己的血淚史。而是要告訴他:要好好的活著,才能對得起那些在乎他的人。

“魏叔,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來,咱爺倆兒,再抽根菸。”老魏頭顫顫巍巍的又坐了下來:“我也有對不起我老伴的地方,從認識她那天,我就告訴她,我姓魏,河北人,家裡世代農民,家裡人全餓死了,逃荒逃過來的。我那老伴也真信了。直到她臨斷氣那天,我才告訴她:我其實姓周,籍貫是河北的沒錯,但是以前家裡都是種鴉片的,我在街頭殺過仇人,也給gmd扛過槍。你猜我老伴怎麼說?”

“怎麼說?”

“我老伴笑了,她說她管我是什麼人呢,跟我相依為命了30來年,還生了個姑娘,早就打斷了腿也連著筋了,說這些有啥用呢?就算是有用,那也是到了閻王爺那報道的時候跟閻王爺說:我老伴姓周,等他也下來的時候告訴我,別弄錯了。”

劉海柱這才知道,這老魏頭,原來是老周頭。但劉海柱還是十分不解:“你為什麼當時沒跟你老伴說實話?”

“說實話?!我把我幹過的事兒都說出來,能嚇死她!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娘們兒。我要是告訴了她實話,後來又反右又文革的,她還不得嚇出毛病來?!我的確是騙了她,但是那是為了她好。人吧,有時候撒謊甚至撒大謊,挺多時候都不是壞心。”

“恩……”劉海柱想起了自己對老魏頭撒的謊。

“今天在這,跟你嘮了挺多,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為啥跟你說這些。我老魏頭也活不了幾天了,就想能讓你好好活著。你是個好人,鄭麗也是個好孩子。你們倆,能在一起就好好活,好好過。”

“魏叔,我明白了。”

“你是聰明人,我就不多說了。當然了,讓你好好過,也不是讓你事事忍氣吞聲。誰要是欺負上門了,真要把你女人怎麼怎麼地了。你該打殘他就打殘他,該殺了他就殺了他!誰讓你是男人!誰讓你長了根ji巴!”

看著老魏頭那雙眼睛,劉海柱認真的點了點頭。

“行了,走吧!該說的我都說了。咱們回去睡吧!”

劉海柱和老魏頭沿著那條佈滿荊棘的小道走了回去,月亮已經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就這幾分鐘的路,劉海柱彷彿走了幾年。那累累白骨的萬骨坑,真的盪滌了劉海柱的心靈。在劉海柱今後三十年的人生中,屢屢酒醉後想起那天所看到的場景,忘不掉老魏頭那天所說每一句的話,每一句話都縈繞在耳邊。

老魏頭咳嗽著拄著柺棍,看著劉海柱在開腳踏車的鎖。

可那天劉海柱怎麼都打不開那把鎖,急得滿頭是汗。

“急什麼啊?!”老魏頭說。

劉海柱忽然朝著老魏頭跪了下來。

老魏頭問:“咋了?!”

劉海柱說:“魏叔,鄭麗她大哥的糧票,是我讓二東子偷的,我當時不知道那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