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知音’同我聯絡。當時他是什麼感受,你現在可以親身體驗一下。”
“你要怎樣才肯放我出去?”季有云還抱著一線希望,紅箋未回答。他也沉默下來,顯是思來想去開不出什麼足以打動對方的條件。
時間不等人,他只得低頭,嘆了口氣道:“《大難經》你也得到了,我即使出去也需換一具身體重新修煉,自今而後都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何必要趕盡殺絕?我看你還記得季有風。那可是我的親哥哥,他那人甚難說話。唯獨對你十分喜愛,我當日雖然關著你們,可也沒有過於逼迫,你若是殺了我,我們季家可便因你絕後了,你對得起他麼?”
季有云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紅箋登時便想起了那冰川海底的生死離別,黑暗,寒冷,以及刻骨的絕望。
她的情緒因之產生了劇烈地波動,閉上眼睛,好似又回到季有風還活著,與她顫抖著相擁告別的時刻,她那時候腦袋裡一片混亂,卻還記得自己問過季有風,今後怎麼處置這個害他們不得不天人永隔的罪魁禍首,他的親弟弟。
季有風沒有絲毫猶豫,他說“殺了吧”,又叮囑她“比殺他更重要的,是你自己要好好活著。”紅箋心中一酸,季有風說那話的時候,大約不會想到真的會有這麼一天。
她以神識傳遞著必殺之念:“不用再說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隨著紅箋表明了態度,季有云那裡也冷笑一聲:“你當真以為區區一個捉嬰塔就能困死本化神?”
接下來紅箋識海里的畫面化為點點碎片消失不見,兩人聯絡隨之中斷。紅箋猜測季有云大約是一怒之下毀掉了“流水知音”。
她運轉《大難經》,叮囑陳載之和夏不降道:“季有云要做困獸之鬥,你倆小心!”
夏不降吃驚道:“不是吧,都這樣了他還能衝出來不成?”
紅箋想了想道:“他的神魂吸收了化神妖獸‘吞噬’的魂魄,會吸收靈氣,對法陣符籙造成很大的破壞,拼著兩敗俱傷,真不一定困得住他,季賊一旦脫困,第一步必定試圖奪舍,保險起見,你倆撤離吧。”
陳載之慾待多說,夏不降一把拉住他,向紅箋道:“好,我們呆會兒聽你的好訊息。”
紅箋笑了笑,夏不降說得不錯,無名天道宗的傳承在她身上已經聚齊,她的修為到此刻還在無聲無息地提升著,一個沒有了真身的季有云,調動不了任何法寶,就是實力正處巔峰她也不懼,何況季有云想突破束縛自迷宮裡衝出來,不付出巨大的代價怎麼可能?
停了一陣,如紅箋所料,虛空中傳來一連串爆豆般密集的脆響,連紅箋所立的這個島都在微微搖晃,這是季有云明知沒有好結果,還是在迷宮中拼了老命了。
紅箋“嘖”了一聲,抬手一揚,手裡的“流水知音”劃出一道銀色弧線,遠遠落到了海水裡。
她喃喃道:“還真是難看,季有云你也有今天!”
那響聲由遠而近,越來越大,紅箋靜立在原處,不動聲色等待著。
足足過了一刻鐘時間,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激起的驚濤駭浪足有數十丈高,水牆裡好似虛空碎裂,一個人影狼狽飛出。
紅箋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抓,海水向兩旁散開,好似她的手掌只對飛出來的季有云才有無窮吸力,那人影在空中一滯,便倒退著向紅箋飛來。
季有云回手便是“萬流歸宗”,試圖用這一招吸走紅箋的真元,逃離她的抓捕。
可他卻不知道,就連紅箋自己也沒有察覺,在自性部心法的功法的作用之下,紅箋的真元就在剛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似五行卻又超脫五行,甚至也不是商傾醉墓穴中那黑衣女修預言的那樣,紅箋即將晉階化神,卻沒有變為魔修。
季有云的“萬流歸宗”竟然吸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