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私立醫院。
腿傷手術結束後暈迷了將近幾個小時的墨之南終於從自己零零碎碎又暈暈沉沉的噩夢夢境裡甦醒過來,醒來的時候,他一個大男人,薄薄狹長的眼尾第一次有了氤溼。
呵,他做噩夢了。
夢裡,陳映書拿了離婚協議書,狠狠丟在他臉上。
說要離婚,要永遠離開他。
他怎麼哄她都不行,她還是執意走了。
幸好這是噩夢吧?不然,他會哭死的。
墨之南虛弱地舒口氣,側過臉看向自己床的左邊,想看看這裡是哪裡?脖子剛轉了一下,就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再看看床邊架子上掛著的兩袋褐色的藥水。
他凝了下眸,隨後反應過來,這裡應該是醫院?
他自己刺傷自己被送醫院了。
墨之南盯著左側的天花板沉思著,陳映書見他醒了,連忙從凳子上站起身,雙手扶著床邊,柔聲問道:“你……醒了?”
“要不要喝點水?”
墨之南聽到她的聲音,瞬間轉過臉看向右側,陳映書就站在他床邊,微微彎著腰,漂亮的臉帶著一絲絲擔憂看著他。
這副擔憂模樣,讓墨之南有種‘不真實’的恍惚。
咖啡廳的事,他不確定她會不會生氣。
因為他對她有所保留,沒有把喬晚寧的事,全部告訴她。
如果她生氣的話……會不會等他腿傷好了,就……跟他提離婚呢?
墨之南不想這種事發生。
他皺起俊逸的眉,死死看向陳映書,看得陳映書都有點尷尬了,連忙抿抿粉唇,再次問道:“墨少,你要喝水嗎?”
墨之南搖搖頭。
他不想喝水,他想解釋……
張張唇要說點什麼,陳映書先開口:“那你有哪裡不舒服嗎?腿還疼嗎?”
墨之南哪裡都不疼,在她說完一瞬間,抬起還插著吊針的手,一把就抓住了陳映書的手。
把她的手緊緊握在他的掌心。
只是他握的太用力。
插著吊針的手背很快溢位一抹血絲,藥水回血了,陳映書看到,臉色馬上閃過一抹慌亂和擔憂,連忙抬手把他的手要推開:“墨少,別用力。”
“都回血了。”
“你鬆手。”
墨之南沒聽,死死握著她的手就是不鬆開,陳映書沒轍,趕緊按了護士鈴,讓護士來幫忙。
而等護士過來的時候,陳映書皺著眉說:“你鬆手好不好?”
“你的血都回上去了。”
墨之南不在意,回血算什麼?老婆沒了,他真的會死的,壓低黑漆漆的眸,聲音乾啞:“映書,喬晚寧的事,對不起。”
“那天,她半夜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其實沒有跟你說實話,只說了一半,另一半我怕你誤會,藏著掖著。”
“你別生氣好不好?”
陳映書沒有生氣,靳沉寒在手術室外和她解釋過了,她沒有那麼小心眼和不通情達理,喬晚寧的事,墨之南是受害者。
而且長期遭受她給他的心理陰影和壓力,她怎麼還會怪他呀?
他確實如靳沉寒說的那樣……外表嘴毒冷酷但內心細膩又善良。
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去傷害別人。
這樣的人,其實最吃虧。
“你別解釋了,我都知道了。”陳映書伸手輕輕推推他握緊的手指:“你先鬆手好不好?真的在回血。”
墨之南不信:“你真的原諒我嗎?”
陳映書:……
她真的原諒,而且這件事,他是無辜的呀!
她根本沒想責怪他。